蘇沐辰瞌睡都醒了大半，他試著再次嘗試，發現自己能自由穿梭在書中的異世界和現實中。
“太好了。”摸索到這本書的門路，蘇沐辰放下心來，很快就睡著了。
等他醒來，發現母親不知什麼時候又過來了，正坐在她床頭，用胳膊支撐著腦袋，正在打瞌睡。
母親身上淺灰色的真絲裙子皺成一團，髮梢有幾縷碎髮，在空調風裡微微顫動。
一向精緻的人，此刻眼底帶著烏青，嘴唇也有些乾裂，整個人憔悴到老了好幾歲。
蘇沐辰心臟那裡漲漲的，發現他手上不小心扯掉的針頭，不知什麼時候也重新紮上了。
他拿起手機剛要給母親特助發訊息，讓她把母親弄到旁邊的床上，結果母親忽然驚醒，目光立馬看向他。
“你怎麼醒了，不多睡會兒？”蘇母說著，幫他拉了拉被子。
“媽，你累了就休息，我現在已經沒事兒了。”
他車禍後的這段時間，母親不放心別人照顧，一直都親力親為。
他提出讓護工過來照顧他，母親堅持說，“你從小就不喜歡陌生人照顧你，再說，我也不放心。”
“好不容易有個能接近我兒子的機會，我也求之不得。”蘇母打趣道，“誰讓你這個冤家是我兒子呢。我看你就是來報仇的，專門折騰我。”
兩人之間好久都沒有像普通母子那樣，互相開玩笑了。
想起以前和母親、外祖父在一起的日子，蘇沐辰嘴角就帶著淡淡的笑意。
“我外公的腿怎麼樣了？”他這段時間忙著工作，還有和徐家的恩怨，沒來得及給外公打電話。
外公是因為他才癱瘓的。
小時候，他貪玩去了河邊，不小心跌落河中。外公為了救他，跳入水中，不小心撞擊到水中的岩石，損傷了脊椎，導致雙腿癱瘓。
想到因為小時候自己的愚蠢，連累外公現在只能坐在輪椅上，他就很後悔。
蘇母知道這件事一直是他心裡的傷，安慰他道，“還是老樣子，不過你也知道你外公那人，一向開朗。”
“其實這件事過去這麼久了，你外公早就接受現實了。你也該放下，不要給自己帶太多的枷鎖。”
“這讓我怎麼釋懷。”蘇沐辰苦笑了下，“外公是因為我才這樣的。他好好的一個人，因為我癱瘓了二十年……”
“這都是命運。”蘇母拍了拍他手背，“你外公說過，他寧願自己癱瘓，也不想讓自己的外孫有什麼意外。”
“他說他很慶幸，是他撞到了岩石上，而不是你。”
蘇沐辰想起記憶中那個慈祥和善的老頭兒，心裡又酸又澀，“媽，等我恢復得差不多了，我們一起回去看看外公吧。”
因為之前為了徐月瑤和家裡鬧矛盾，來到了京市，他就很少回滬市了。就算回去，也只是匆匆在外祖父家裡待個一兩天就走。
這次，他想多花點時間，陪陪外公。
“媽，除了我外公，我最對不起的人就是你。”蘇沐辰回握著母親的手，看著她眼睛，認真道，“我辜負了你對我的期望，讓你傷心了。”
一想到自己為了個不值得的人，和母親賭了八年的氣，他就覺得自己很蠢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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