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天睡醒,她去上班。
張紀淮大概是因為冷藏室的事愧疚,又因為在老宅,有無數雙眼睛盯著,打從起床起,就一直繞在蘇晚漾身旁獻殷勤。
蘇晚漾去刷牙,他先一步幫她擠好牙膏。
蘇晚漾去洗臉,他又守在一旁遞擦臉巾。
蘇晚漾當沒看著,下樓吃早餐,他又忙不迭地去幫她拉餐椅、擺餐具,傭人給她遞上牛奶的時候,他還在自己的手背上試了試溫。
蘇晚漾:“……”
當她是四體不勤的巨嬰呢。
一旁候著的管家常姨也有些無語,見她家少爺盡搶著傭人的活兒幹,她板了板有著挺深法·令紋的臉,毫不客氣的說:“少爺,咱們張家近期沒有僱傭新男傭的打算。”
“您這麼賣力表現,也卷不進我們固若金湯的家政團隊,我是不會給您開後門的。”
張紀淮:“……”
蘇晚漾正吃剛出爐的現烤麵包呢,聞言,她險些噎著,好不容易嚥下去的同時就忍不住笑出了聲兒。
常姨跟著彎了彎唇角,又板回去臉道:“您看,我兩句話就讓少奶奶喜笑顏開了。您做了那麼多,有什麼用。”
常姨補刀:“這就是專業家政團隊跟您的區別。”
張紀淮:“……”
直接從麵包籃裡抓了個小麵包出來,他塞進了常姨的嘴裡,“閉嘴吧您!”
張雁卿和宋聆歌在對面坐著。
有茶藝師在幫他們沖泡飯後茶。
滿臉樂容的瞧著他們鬥嘴,宋聆歌端起茶細品了一口,跟張雁卿對視了一眼說:“昨晚我跟你爸探討過了,張紀淮,結婚的這一年,你是不是太慢待羊羊了,所以才導致她這麼的沒有安全感,連你身邊出現個女人都會胡思亂想,吃飛醋。”
“她從小雖說千寵萬愛的,但向來端莊識大體,絕對不是因為這種小事跟你計較的性子。”
宋聆歌將茶杯放在餐桌上,蹙著眉說:“這樣吧,從今天開始,你們回家住。要是覺得上班不方便,就讓常姨跟著你們回婚房,有她照顧,你們倆也能多騰出點時間來陪伴彼此,爭取早點生個孫子出來徹底解放你。”
蘇晚漾臉上的笑意,一下子消失了個乾淨。
條件反射的去看張紀淮,她盼著他趕緊找個由頭拒絕。
可他卻罕見的沉默了。
一雙桃花眼很深很重的望了蘇晚漾一眼,他停下準備吃麵包的動作,看向了自己的父母。
點了點頭,他說:“行,那就讓常姨跟著吧。”
“有她這位金牌家政頭目盯著,下次再遇著需要手洗的衣服,我也就不會再把洗頭膏當成洗衣液用了,怪難堪的。”
張紀淮咬了口麵包。
似是想起了什麼,他又帶點不爽道:“對了,以後沒有我的允許,不許再給我媳婦兒開那些雜七雜八的藥,上次那包我扔了,她身體好著呢,是我想跟她過二人世界,心疼她懷孕身體會多多少少受損,才一直有做措施。她不忍心讓你們失望,一直不好明說,既然今天咱們說到這份兒上,我就一句話。”
“生與不生,你們以後少摻和,生育權是小羊的,不是你們的。”
蘇晚漾知道,張紀淮這是想透過各退一步的方式,來解決公婆對她的催生問題。
按照往常,她心裡一定會覺得熨帖感動。
可現在,她只覺得恐慌和煩躁。
還有發自內心的抗拒。
她不想跟張紀淮同居。
即便是假的,她也不想自己每天連點私人空間都沒有。
尤其是當她想到他和賀南露曾經有過一個孩子時,那種生理性的排斥就折磨的她頭皮發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