正巧男人伏下背來,擦著她的視線而過。
呼吸與呼吸撞上的那一刻,蘇晚漾冷不丁的就撞入了一雙點漆的黑眸。
長睫平直,眼皮單薄卻冷戾,裡面藏著她再熟悉不過的壓迫感和一縷兇意。
蘇晚漾猛地怵了一下。
身體搖晃著往後跌,蘇晚漾想要躲開那抹視線。
可下一秒,就見男人丟開紙巾,伸手抓住了她不知何時已經大敞開的大衣兩側襟子。
雙手用力那麼一拽,大紅色的睡裙就被迫藏在了她和他的身體之間。
構起了一個只由兩片大衣衣襟組成的狹小空間。
絲絲縷縷的松香味兒瞬間糾纏住了她身上的橘子香。
蘇晚漾驚得瞪大眼睛,入目就是男人垂著眼眸,隔著寬大的茶几,伏背低頭,抻著她的模樣。
似是覺得這樣不方便,他邁開長腿,乾脆跨過了茶几,直接坐在了她膝前的茶几上。
兩條屈著的長腿大剌剌的將她一整個夾圈在其中。
他扶正她的身體,徑直將長指探向了她的脖頸。
蘇晚漾嚇得驚叫了一聲。
等她想揚手抽男人一巴掌時,就見男人的指尖落在了她的大衣排扣上。
從上到下,一顆接著一顆的給她扣嚴實了。
蘇晚漾:“……”
鵪鶉似的窩著不敢動了。
賀蘭缺冷著一張臉看著蘇晚漾的反應。
視線掃過那些雜七雜八堆放在茶几上的空杯子,他用舌尖頂了頂腮幫子,本就冷戾的臉色更加涼薄了。
探手隔著她的衣領捏上她的後脖頸。
他仰正她的小臉,由上自下的問她:“知道這是哪裡嗎?”
蘇晚漾點頭:“夜店。”
賀蘭缺氣笑了,“所以你是故意穿成這樣來這裡買醉。”
“凌晨三點,袒裼衤果裎,張紀淮是死了嗎?由著你這樣糟踐自己。”
蘇晚漾那股子好不容易壓下去的委屈,突然就重返上來。
猛地掙開賀蘭缺的手,她口齒不清的兇:“要你管?這裡是夜店怎麼了?我穿成這樣又怎樣?要是礙著你的眼了,你大可以滾開,跑這裡多管什麼閒事?”
“我認識你嗎你就這樣說我,長得像賀蘭缺了不起啊,要不是他,我也不會跟賀南露碰面,或許,”她輕笑了下,“我還能繼續跟以前一樣,跟他相安無事的演下去。”
那樣的話,她至少還能騙自己,張紀淮只是花心而已。
賀南露在他眼中,跟她也沒什麼區別。
只是一個當床·伴,一個當老伴罷了。
從某種意義上來說,倒也算公平。
可現在,當她真正的看到賀南露,以及他們的相處方式時,她才知道,有些東西,不是自欺欺人就能掩過去的。
賀南露擁有的那些,是她從喜歡上張紀淮開始,就渴望的。
比如爭風吃醋,比如親密接觸。
這些都是她沒資格觸碰的。
伸手去推賀蘭缺,蘇晚漾抬著一條長白的腿往一旁邁。
腿才剛綿軟的蹭過男人膝上西褲的面料,就聽到頭頂擲下來一句沉啞的話:“跟我,用他對待你的方式對待他。”
“那碗麵我吃了,血契生效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