將那管藥膏的說明書詳細看了一遍,他小心翼翼的把那張大號創可貼撕下來,給她塗藥。
蘇晚漾說不清楚自己此刻是種什麼心情。
只覺得很複雜很矛盾。
其中還夾雜著一絲對自己的譴責。
其實張紀淮作為一個不愛她的丈夫,已經很盡職盡責了。
他給他們家岌岌可危的產業託了底,將她得了重度抑鬱症的母親挽救成如今成天笑呵呵的模樣。
他給了她優渥的生活,為她遮風擋雨,不至於受圈裡那些人的奚落。
他只是不愛她而已。
又有什麼錯?
是她不知足。
非要奢求他愛她。
有新的大號創可貼重新貼在了她的虎口處,上面還殘餘著張紀淮的手溫。
蘇晚漾拿過那管藥膏,抓起張紀淮的手,給他的淤青處也塗了塗。
張紀淮看向蘇晚漾的眼底有些浸潤的深。
他朝她笑了下,起身的同時,特溫柔的揉了揉她的頭髮。
母親上前開心地招呼著兩人吃飯。
吃飯的期間問起張紀淮的傷,張紀淮看了蘇晚漾一眼,笑著說:“昨晚太驚喜了,我一時沒收住,把小羊惹狠了,這是我自己該的。”
說著,意有所指的給蘇晚漾盛了一碗小餛飩,“你太瘦了,該好好補補。”
蔡笑雅瞬間誤會了。
笑得一臉欣慰曖昧的看著兩人,愣是又給蘇晚漾夾了幾個大燒麥。
……
從家裡出來,已經快到上班的點兒了。
司機按照張紀淮昨晚編的說辭來接他們。
張紀淮摟著蘇晚漾在蔡笑雅的目送下上車,等車門關上,車拐上大路,徹底看不到蘇家別墅的邊角了,兩人立刻十分默契的分坐在了後座的兩側。
隔開了一人寬的距離。
蘇晚漾敲敲司機的椅背,“王叔,前面找個地鐵口放我下車。早高·峰,我坐地鐵快點。”
張紀淮已經開始接工作電話了。
聞言,他結束通話電話,很認真地跟蘇晚漾說:“小羊,你昨晚說的話,我認真考慮過了。”
“我爸媽急著要孫子這事兒,確實給了你很大的壓力。你放心,這事兒我去跟他們談,實在到了萬不得已的地步,”張紀淮頓了頓,輕笑了一聲說,“我就說我沒有生育能力,他們總不能再為難你。”
“總之,我希望你能開心的做自己。至於賀南露,我承認我對她暫時還沒有失去興趣,但她昨天做的事觸碰到我的底線了,我會盡快……”
蘇晚漾揹著張紀淮的臉上,閃過一抹酸澀。
儘量調整好自己的情緒,她努力揚起一抹笑,轉頭看向張紀淮,“我沒事,你不要想這麼多。”
“你還不瞭解我嗎?我只是一時脾氣上來了,收不住。就像你說的,日子該怎麼過還是怎麼過,你玩你的,你爸媽那邊我會應付好的,你們家已經為我們家做了太多了,這點事我還是能搞定的。”
“再不行,那不是還有試管嗎?”
唇角的弧度到底有些揚不動的往下降。
蘇晚漾垂下眸子,假裝外面陽光刺眼的從包裡摸出個墨鏡戴上。
車已經靠近地鐵口停下了。
蘇晚漾推開車門,朝張紀淮揮了揮手,踩著一雙帆布鞋噔噔噔地小跑進了地鐵站。
沒看見那輛車在原地停了挺久才緩緩開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