蘇晚漾敏銳地捕捉到了那個刻意被加重音的“寶貝”。
很快反應過來張紀淮的身邊有她母親或是他父母，蘇晚漾擰了下眉頭，條件反射地切換上了柔絲絲的神情。
朝一旁正在喝水的男人比了個噤聲的手勢，她軟著聲音道：“這個點兒，靈靈早上班了，怎麼可能陪我在這裡打球，她又不需要請假準備週年宴會。”
“是我醒得早，看你睡的香，不想打擾你，索性約了個教練來練練接球，找找手感。這會兒已經下課了。”
蘇晚漾眼都沒眨的撒了一通謊。
沒有注意到賀蘭缺已經沉下的臉，她見張紀淮沒有接話，想了想，又補了一句：“怎麼了，大早上的醒來看我不在身旁，著急了？”
她這是在為他們分房睡的事兒心虛。
極力的往這方面找補。
用毛巾擦了擦臉上的汗，她無意中瞥到了賀蘭缺臉上的神情。
見他在用那種很譏諷很可悲的眼神看她，連帶著他唇邊的笑都染上了一絲帶著蔑意的嘲弄，她愣了下，忽然就後知後覺的意識到了自己這一年來的巨大變化。
她好像，越來越會撒謊演戲了。
尤其是在她需要跟張紀淮假裝恩愛的時候。
明明最厭惡痛心的就是這點，可偏偏，在聽到那聲“寶貝”時就會不由自主的切換狀態。
秒戴上面具。
就像是，被植入了某種指令。
蘇晚漾聽到張紀淮在那邊帶著絲依戀說：“你說呢，大早上的醒來找不到你，我急死了好嗎，還以為你又跟我生氣了。既然下課了，就早點回來吧寶貝，我想你了，路上注意安全，開車注意著點兒知道嗎？”
蘇晚漾臉上的柔情消失了。
連聲音都有些撐不下去了。
唇角扯起一抹哂笑，她淡聲道：“好。”
掛了電話，她隔著漸漸黑下來的螢幕看到了垂著腦袋的自己，莫名的，她有種看到小丑的錯覺。
突然就失去了繼續跟賀蘭缺待下去的興趣，蘇晚漾連水都沒喝，拿著自己的東西就往更衣室走。
賀蘭缺什麼都沒說，直接將那個一次性杯子捏成了紙團，他噌的一聲砸進了垃圾桶。
蘇晚漾沒有拿那支羽毛球拍，經過掛在球網上的球包時，她刻意還躲了下。
……
蘇晚漾澡都沒衝，回了婚房。
見客廳裡果然站著她母親，正卷著一套四件套往洗衣房裡走，她提了提精神，朝她揚起一抹笑，“媽媽，你怎麼來了？”
蔡笑雅是八點鐘來的，這會兒已經快九點了。
她是突然來的，事先並沒有打過招呼。
張紀淮迷迷瞪瞪地將她放進來的時候，她入目就是敞著的兩間臥室裡，兩張明顯都睡過人的床。
張紀淮給她的解釋是：“昨晚下班早，趕巧小羊回來也早，所以玩的有些過頭了，又懶得換床單，就這樣了。”
蔡笑雅第一反應信了。
可真當她進了蘇晚漾的臥室，幫她收拾四件套時，她又聞到了屋裡明顯換過味道的香薰。
是她女兒從來沒有買過的冷調木質香。
蘇晚漾，從小到大，喜歡的一直都是暖調的香味。
即便不是橘子香味兒，也一定是濃郁的那種。
怎麼會突然有這麼大的轉變？
蔡笑雅心裡存了疑。
現在看到蘇晚漾這副明顯剛劇烈運動完的汗溼模樣，她又想到張紀淮給她的解釋，心裡那種疑惑就更甚了。
她女兒的體能，未免好的過分了。
將四件套塞進洗衣機，她故意問蘇晚漾：“臭寶兒，昨晚淮寶兒是不是又加班了，你嫌他吵你，所以分房睡了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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