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……”她愣住了,隨機警惕起來,“你怎麼會這麼好心?”
葉眠嘲諷道,“我可不想拆散有情人。”
“你什麼意思?”江婉瑩的心跳聲加快。
葉眠輕笑出聲,“沒發現他一直珍藏著你們的每張照片嗎?而且,你的照片也是他每個夜晚入睡的良藥。”
“你仔細想想,他看你的眼神什麼時候清白過?”
愣了好久,她終於想通了一切,毒藤般的情緒順著血管爬上瞳孔。
江婉瑩激動地捏碎了咖啡杯把手,立馬起身就要去找顧淮。
“你現在走了,我就當你是同意了。”
江婉瑩回頭,眼神驟冷,“你最好不要食言,不然,你知道我犯起病來什麼都幹出來?”
葉眠起身拍了拍灰,“放心,我以後不會再出現在顧淮面前。”
她冷冷掃了她一眼,“至於你。”
然後緊緊攥起江婉瑩的衣領。
“要是再敢碰我一下,我絕對會讓你吃一輩子牢飯。”
江婉瑩被她嚇得後退了一步。
葉眠抽了張紙擦完手,就踏著新買的高跟鞋離開了。
登機前。
葉眠看著馬上要扔掉的廢棄號碼上發來的最後一條資訊,“我到了,你在哪?”
她沒有回覆,只是平靜地拆卡,裝卡。
從今以後,山高水遠,願不再相見。
顧淮終於和醫療代表談好了合同,他看了看時間,兩點四十,現在過去婚紗店正好。
他坐到車上。
助理遞過來一張照片,語氣小心翼翼,“顧總,這個是上次洗車時發現的。”
“雖然您說過車上多餘的東西都要扔掉,但是這張照片我覺得您還是留一下吧。”
顧淮冷冷地掃了他一眼,“下次不要再自作主張。”
他伸手接過那張照片,照片上的是葉眠。
準確來說是之前的葉眠。
顧淮的指尖蹭過照片上穿酒紅露背禮服的葉眠——她在留學時,在巴黎酒會上仰頭大笑,手中香檳杯斜傾。
這個恣意如野薔薇的身影,與記憶中蜷縮在病床上那個吞止痛藥的葉眠重疊。
他突然覺得心中一陣刺痛。
那時的她,像枝頭最豔的海棠,連發梢都沾著晨露的傲氣。
可後來呢?
後來她把自己醃進醬缸,成了飯桌上那碟無聲的鹹菜。
她不再佩戴誇張的飾品,不再腳踩恨天高,甚至不再嗔怪他袖口沾脂粉。
無數個卑微軟弱的葉眠正在他腦海碎裂:蒼白的、瑟縮的、攥著止疼片對他傻笑的……
剛剛開啟的窗戶突如其來的一陣大風捲走了那張他沒拿穩的照片。
他反應過來急忙想抓住,可最終只抓了個空。
他心中湧起一種不詳的預感。
半個小時前給她發的資訊,到現在也沒有回覆。
顧淮不自覺開始翻看起他與葉眠的聊天記錄,他好像很少回她。
可她的語氣總是那麼活潑,就像一團熱情的火,他幾乎可以想象到她說那些文字時的表情。
顧淮指尖懸在“QAQ”的貓爪表情上——這是她最後一次用顏文字。
到後來,她甚至再沒有發過超過三行的訊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