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撒謊!”江婉瑩瞳孔縮成針尖,“阿淮哥說了只要是我想要的,就沒有我要不到的。”
菸灰缸擦著葉眠耳際炸開,玻璃渣劃破臉頰。
“去年我摔碎他母親遺照,他都笑著和我說‘碎碎平安’。”
江婉瑩扯住葉眠頭髮往魚缸按,“你憑什麼搶我的東西?”
她的指甲狠狠插進葉眠的髮根,拽著葉眠的頭,砸向玻璃。
魚群嚇得亂竄,水面倒映著葉眠憋紅的臉。
江婉瑩用膝蓋頂住葉眠後腰,左手把頭髮絞成死結。
“那是我的!”她每吼一聲就加重力道。
葉眠的鼻尖在玻璃上壓出慘白印子,氧氣泵咕嚕聲混著腦袋撞玻璃的悶響。
緊接著,葉眠便呼吸不暢,兩眼一黑,便失去了知覺……
消毒水味刺醒葉眠時,顧淮正在床邊削蘋果。
葉眠剛動一下,顧淮就皺著眉阻止,“別動,你頭上剛縫了針。”
“嘶!”她才後知後覺地感知到頭痛欲裂。
“今天發生的事,我大概都知道了。”顧淮平靜地出聲。
“結果呢?”
“這次是瑩瑩不懂事,讓她給你道歉。”
“不懂事?”葉眠不敢置信地抬起頭,脖子上紫黑淤痕觸目驚心。
“她故意把我的頭按在魚缸裡也叫不懂事?”
顧淮耐著性子解釋道,“她有先天性的情感缺失,很多都不懂,而且,你不去招惹她,她是不會犯病的。”
葉眠覺得荒唐極了,“你是說我戴你送給我的髮卡是在招惹她嗎?”
“你明知她對親密關係過敏。”他皺起眉頭,眼神裡藏著斥責,“非要戴著我送的東西在她面前晃悠。”
葉眠聽著心都涼了,“所以你是覺得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,不打算罰她是嗎?”
“她已經受到了很大的心理創傷了……”
“然後呢?”
她倒是想想聽聽他怎麼幫江婉瑩開脫。
“她是病人,你還想讓我罰她?!她一直在哭,你知不知道我有多心……”
好嘛,乾脆連開脫都不開脫了,明目張膽地就開始區別對待。
他心疼江婉瑩,那她呢?
“所以被精神病謀殺是我活該?”葉眠自嘲地笑了。
顧淮突然提高音量,腕錶磕在鐵床欄上,“注意你的言辭!”
意識到自己的情緒失控,他捏了捏自己的眉骨,然後深深地嘆了一口氣,“別鬧了,我會讓她給你道歉的,這件事就到此為止吧。”
“顧淮...”她揪著氧氣管自嘲,“我當年是瞎還是聾?”
顧淮還想說些什麼。
剛上前一步來,玻璃藥瓶就狠狠砸碎在瓷磚上,折射出顧淮皺眉的臉。
葉眠紅著眼,聲音嘶啞,“滾!”
顧淮起身整了整西裝,離開病房時僅僅留下一句:“術後忌情緒波動。”
葉眠知道的,這是他曾身為醫學生的習慣,而非她的專屬叮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