抽完煙，顧淮回到病房。
幾天的修養和精心照料，葉眠下唇上的傷痕基本上已經看不出來了。
只是她還是很瘦，臉上沒什麼血色，看起來病殃殃的沒精神。
顧淮開門的聲音驚動了葉眠，她像頭慌張的小鹿，水汪汪的眸子盯著顧淮。
顧淮沒走進病房，只是靠在門邊。
“醫生說你的情緒不穩定，是遇到什麼麻煩了？”
葉眠幾乎是下意識以最快的速度搖頭：“沒有，我很好。”
很好？
顧淮的臉上沒什麼表情，一雙墨色的黑眸讓人看不出他內心深處的真實想法。
葉眠的心跳不斷加速。
她愣神的功夫，顧淮已經朝她走來。
直到顧淮握住了她略顯冰涼的指尖，葉眠才回過神，想把手抽回來。
但顧淮根本不給她機會，一隻手攥著她的手腕，一隻手把玩著她纖細修長的十指。
如此輕柔的動作，卻讓葉眠的身體下意識的不停顫抖。
顧淮知道，經歷過那天的事後，葉眠對他的靠近會下意識的感覺到恐懼。
她在害怕他。
“有什麼心事不要藏著掖著。”
“還是說……我把你留在身邊，讓你失去了自由，這才是你最大的心事？”
“葉眠，告訴我，你到底是怎麼想的。”
顧淮絕大多數時間都是連名帶姓的叫她，不像面對江婉瑩的時候，會柔柔的叫江婉瑩的小名。
當顧淮叫她葉小姐的時候，多半都是在嘲諷她。
葉眠閉上眼，深吸一口氣。
再開口時，她雙眸泛紅，聲音帶著些許哽咽。
“顧淮，我們真的沒有必要繼續糾纏下去。”
“你心裡另有其人，甚至是厭惡我對你的糾纏，為什麼你非要把我們捆綁在一起？”
“我答應你，在你找到合適的供血者之前，我會一直為江婉瑩提供血液，你就放過我吧，好嗎？”
她哭著求他。
求他不要再繼續挽留她。
顧淮的眸色深沉，只是默默地摩挲著葉眠的臉頰。
根據葉眠的性格，她幾乎很少說出這樣的話。
這三年，就算他再怎麼忽視和冷落她，她也從來沒有在她面前哭的如此傷心。
難道說，不過三年葉眠就已經堅持不下去了？
可當初不也是葉眠口口聲聲說，這輩子只喜歡他一個人？
顧淮不明白，他明明對葉眠沒有感情，可為何看見葉眠的眼淚和哀求，心裡卻堵得慌。
他想，他或許不應該這樣。
他不應該被葉眠得到情緒左右。
他根本就不喜歡葉眠，葉眠能做到的事，自然其他人也能做到。
之間觸碰到葉眠的眼淚，冰涼的觸感讓他立刻收回手。
那張帶著破碎感的臉，以後或許不再屬於他。
葉眠回過神來時，顧淮已經不在病房裡了。
她好像聽見了漸行漸遠的腳步聲，心裡的忐忑在這一刻達到了頂峰。
她不懂顧淮突然的溫柔以及離開到底是什麼意思。
但她情不自禁的幻想，顧淮或許也會有想開的一天，或許也有大發慈悲願意放過她的一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