葉眠下意識地伸手，擋住了他的靠近。
那一下，雖然力道不重，但就連葉眠本人都愣住了。
兩個人的呼吸彼此交纏，按理說以他們的關係應該水到渠成的有親密的舉動，但葉眠卻用這一擋，擋住了這一次接觸。
她茫然地抬頭，眼神在與關秋接觸的一瞬間滿是慌張。
他看她的目光深邃，更帶著情緒翻湧：“還嘴硬是吧？”
葉眠剛想開口解釋，關秋就用手指擋住了她的嘴，阻止她把接下來的話說出口。
在他臉上，葉眠找不到生氣的痕跡，看起來更像是無奈和寵溺。
因為關秋算是為數不多，眼睜睜地看著她走到今天的人之一。
他對待她的感情不僅僅是愛情那麼簡單。
他阻止了葉眠說出接下來的話，用指間摩挲著她的紅唇，動作溫柔。
關秋不確定，今天過後他們之間是否還能以戀人的身份繼續相處。
說實話，關秋是不想放開葉眠的。
但他了解葉眠的性格，如果他明明什麼都知道卻不告訴她，等她知道真相的那天，她可能會崩潰。
回到海城應酬的時候，在飯局上他聽見了些風聲。
如果不出意外，他已經猜到了顧淮坐在輪椅上的原因。
葉眠也有知道真相的資格。
他不能自私地把葉眠矇在鼓裡，這樣不是在對她好，而是在滿足他的私慾。
他柔聲哄著葉眠：“別怕，既然已經察覺到不對勁了，那就去尋找真相，尋找答案。”
他將所有的溫柔，都給了葉眠：“等你找到了答案，那麼你自然也會做出選擇。”
“不用擔心我，不論你做出什麼樣的選擇，我都會等著你。”
“哪怕……我也還會像現在這樣保護你，保護安安。”
“關秋！”
葉眠的聲音微微顫抖，她叫著關秋的名字。
關秋用寵溺和不捨的眼神看著她：“我喜歡你，喜歡到如果你願意，我可以現在就去領證結婚，會一輩子對你和安安還有歲歲好，但我怕你會後悔！”
他按下按鈕，給葉眠開啟了車門。
縱然他看起來很溫柔，很柔和，但他的心裡仍舊是痛的。
他確實已經喜歡了她很多很多年。
他們都已經三十多歲了，是個有獨立思想能力的成年人，所以他對她的感情早就不像年輕時那麼熱烈。
但是細水長流的感情，才真正令人終生難忘。
葉眠甚至不記得她是怎麼從關秋的車上下來的。
關秋隔著車窗與她對視了很久很久，但最終他還是收回了視線，啟動車子緩緩離開。
關秋的眼眶泛紅。
他其實能預想到，最終的結果一定會讓他覺得後悔。
但他並不會改變今天做出的決定，因為他始終知道，把一個葉眠困在他身邊不是不可以，而是會讓她不開心。
……
望著那輛車逐漸消失，葉眠拿出手機撥通了顧淮的號碼。
她離開後的兩年時間裡，這是她第一次主動給顧淮打電話，而且打電話的目的不是為了安安，更不是歲歲，是為了……她自己！
顧淮沒有接。
她又打了幾遍，那頭仍舊傳來冰冷的忙音。
看著手機螢幕上熟悉的號碼，她的思緒不禁回到兩年前的那段時間。
一切與他有關的話，也不斷在她腦海裡重現。
“媽媽，我夢見爸爸了！爸爸也在手術室裡，躺在床上一動不動！”
“顧總臨時出發去洛海處理分公司的事！”
“葉眠，我真正喜歡的人是慕芙，你走了三年，總不能讓我守身如玉！”
“我只是錯把對你的愧疚當成了愛，一切都只是玩笑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