皇帝只好喪頭喪腦地走了出去。
……
周家。
周昱澤捱了打，連馬車都坐不得，一路上撐著屁股不敢沾座位，累得他渾身痠痛。
饒是如此，他卻是半個音節都不敢發出，生怕繼續捱罵。
周大人挺了半輩子的腰桿，今日算是彎得徹底，想到為了不讓周昱澤繼續留在學堂，夫子甚至將學費都退了回來。
他氣結：“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，老子怎麼就生了你這麼個混蛋犢子？”
周昱澤默默地走在周昱文和周昱澈身後，連個屁也不敢放。
“周祖母、周伯父、周伯母，你們回來了。”
蘇鳶急忙迎上去，柔柔地行了個禮：“是鳶兒唐突了，原本糖寶留在家中招待我，但前不久她被長公主身邊的丫鬟給抱走，所以……您們放心，鳶兒一直在前廳候著，並未亂闖亂入。”
糖寶走後，她也聽周家的下人說了七七八八。
除去周家成為皇商的事情外，周家如今還與尚書府結親，受到長公主府和承安王府的青睞，這些可都是朝中一等一的貴人。
若說從前，她家與周家還算是門當戶對，現在……竟是高攀不起了。
“這是哪兒的話，咱們遲早是一家人，這麼客套做什麼？快進來坐。”
周夫人眸中浮現喜色，急忙上前去，蘇鳶臉一紅，目光緩緩上移到周昱文的身上，卻又飛快閃開。
“……多謝伯母。”
兩人手挽手離開。
嗅到八卦的氣息，周昱澤瞬間屁股都不痛了，他猴似的竄到周昱文身邊，“嘖嘖”兩聲。
“大哥，恐怕要不了多久，咱家就要添一位大嫂了吧？”
周昱文抬手就是一巴掌，難得的嚴厲：“莫要胡說，汙了蘇鳶姑娘的清譽。”
蘇鳶……姑娘？
周昱澈咂咂嘴：“大哥，你以前同她最是要好，怎麼來了京城反倒生分了，莫非是在京城有了什麼心愛的姑娘？”
兩家雖然是口頭婚約，但蘇鳶和周昱文從小一起長大，又在同一個學堂唸書，又一起做功課，好得跟一個人似的。
再加上週家一直想要個女兒，所以周夫人一早就是將蘇鳶當成自己的女兒疼愛，有什麼好東西都巴巴地給送去。
周昱文眼神一厲，沒好氣：“如今我們二人皆已長成，豈能再說以往那些童言無忌、惹人誤會的話？你二人若是皮癢癢，大可以繼續胡謅。”
說完，周昱文漠然轉身，朝著他房間走去。
心頭竟生了幾分緊張的感覺。
前廳。
見周昱文遲遲不來，蘇鳶漂亮的眸中劃過一道憾色。
周老太太后腳進來，臉上樂出了褶子，親暱道：“再才過了一年多，鳶兒便出落得這般水靈，你家爹孃有福氣啊。”
猶記得他們從江南離開時候，蘇鳶前來送行，那時候的她臉上還帶著些嬰兒肥，和未曾褪卻的稚氣，哭鼻子說捨不得他們走。
“周祖母謬讚了，鳶兒不請自來，實在是打擾。”
“爹孃吩咐鳶兒帶了些禮物，不是什麼值錢的物件，無非是江南的茶、點心，蘇繡的衣物之類，還望您們不要嫌棄。”
見她又要起身行禮，周夫人急忙讓她坐下，聲音嗔怪：“這丫頭，怎得年長一歲，同我們生分了？旁人不曉得，但我可記得清清楚楚，鳶兒日後是要給我做兒媳的。”
“周伯母……此事、此事當需問過昱文哥再議。”
她面頰滾燙，像只煮熟的蝦米。
但周家人又豈會不曉得？蘇家此時讓蘇鳶前來京城，就是為了姻親一事。
周夫人和周老太太對視一眼，輕咳一聲開口：“鳶兒，咱們一家人不說兩家話，既然來了京城，便在家裡安心住下，陪陪糖寶也好。”
“但昱文如今拜了尚書大人為師，常住在尚書府中，這婚事恐怕一時半會兒……”
蘇鳶急忙反握住周夫人的手：“伯母，我明白的，我知昱文哥有大志向，也知他並非池中物，我又怎會阻了他的路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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