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偷東西？借老奴一百個膽子也不敢，大人、夫人，求你們明鑑啊！”
她咚咚磕頭，額頭見紅。
周夫人大丫鬟臘梅，素來心軟，見趙婆子平日老實磕得可憐，上前一步對主子福身低聲道：“夫人，趙嬤嬤是咱們搬來京城後第一批招入府的下人，素日勤懇，沒出過大錯，偷盜財物……小小姐年紀小，怕是……”
她沒敢說“胡言亂語”，意思卻明。
小奶團被哭喊和臘梅的話弄得茫然，困惑地眨巴大眼，小腦袋搖了搖，帶著點委屈糾正：“湯包，木有索婆婆偷東西呀。”
下一刻，小奶團小巧的鼻子嗅嗅，烏溜溜眼珠轉動，目光越過趙婆子，目光投向遠處的祠堂。
“婆婆，類在祠堂裡面，藏了什麼東東呀？”
“祠、祠堂……”
二字如燒紅烙鐵燙在趙婆子心上！
她猛地抬頭，臉上血色剎那褪盡，慘白如死人，渾濁眼裡驚惶冤屈瞬間被極致駭然取代。
滿臉難以置信的恐懼。
周昱澤臉色鐵青，大步流星直衝祠堂。
周夫人抱緊小奶團急忙跟上，心亂如麻，周老太太怒容滿面被攙扶，下人們噤若寒蟬，隊伍瀰漫窒息低氣壓。
沉重祠堂木門被推開。
陳舊木料、香火、塵埃的肅穆氣息撲面，高高神龕上，層層祖宗牌位靜立，燭火長明。
小奶團胖乎乎的小身子往周夫人懷裡縮了縮，烏溜溜大眼卻如精準羅盤，越過供桌祭品香菸，直直鎖定神龕下紫檀木貢桌底幽深陰影。
【在那裡！】糖寶心聲帶著明確指向，小手堅定指桌底陰影：【在桌子底下，臭臭的味道最濃，那個有個黑黑的東西！】
周大人和周夫人對視一眼，不等他們發話，周昱澤先泥鰍似的鑽到桌子底下。
祠堂死寂，落針可聞，眾人心跳如擂鼓。
周昱澤身影在桌下凝滯片刻摸索，手臂猛地用力一拽——
一個拳頭大小、油膩黑粗布緊裹、散發刺鼻濃郁腥臭的東西，被他從緊貼冰冷牆根的地面扯出。
那東西暴露在昏黃燭光下，混合腐敗血腥陰冷邪氣的惡臭瞬間瀰漫。
靠得近的丫鬟婆子捂口鼻臉色發青。
周昱澤臉色陰沉欲滴，強忍惡臭將黑布包放供桌前空地。
黑布緊裹，形狀不祥，邪異氣息令人頭皮發麻。
“糧親，好臭好臭……”
小奶團猛地將頭埋在周夫人的懷中，不高興地咕噥著小身子。
周夫人心頭一驚，死死盯著那腌臢物件。
而後將小奶團交給蘇鳶：“鳶兒，你帶著糖寶先出去，這裡有我們就是。”
蘇鳶雖然也好奇，但也知曉此為周家的家務事，她同周家再親，也到底是個外人，此時她不宜留在這裡。
蘇鳶點點頭，將捂著鼻子的小奶團接了過來。
門外被侍衛按住的趙婆子，早已癱軟如死魚。
蘇鳶抿唇，心下已瞭然，看來這個婆子的確手腳不乾淨。
“管家，將此物開啟。”
周大人吩咐管家前來，周昱澤急忙將手裡的物件扔給他。
管家硬著頭皮將油紙包撕掉，裡面竟然是——