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看到門開啟，馬氏上前兩步，緊緊抱著她，瘦弱的身軀微微顫抖。
“禾兒，是娘不好，是娘沒有保護好你，害你受苦了。”
蘇青禾受不了瘦弱的養母這樣哭唧唧的，趕緊輕哄：“我沒事，我現在很好的，你身體不好，別哭了。”
馬氏鬆開了些，淚眼婆娑地看她，聲音微弱：“禾兒連娘也不肯叫了嗎？”
蘇青禾：“……娘，我沒有。”
馬氏激動得身軀直顫抖，緊緊拉著她的手：“禾兒，娘今晚陪你一起睡，好不好？”
蘇青禾：“……好！”
她能說不好嗎？這位養母會不會又被她氣暈？
蘇文舟還想說什麼，被兩個哥哥拉走了。
讓母親與她一起睡，也能多聊聊天，對母親的病情或許有好處。
母親病情加重，本來便是因為蘇青禾失蹤，氣急攻心導致的。
現在她回來，思女心切的母親也能放鬆很多。
蘇青禾關上門，扶著馬氏回床上躺下。
她要躺在外面，馬氏卻要她躺裡面。
“禾兒忘記了嗎？你一直喜歡睡在裡面，喜歡聽孃親唱歌。”
蘇青禾隱隱感覺，這位養母似乎精神有些不正常。
她把馬氏往裡面推進去，輕聲道：“娘，我現在長大了，以後換我睡外面保護你。”
馬氏拉著她的手顫抖得厲害，卻說不出話來。
在她溫聲哄勸下，她才慢慢躺裡面去，卻是一直拉著她的手。
她不知道從哪裡摸到一把蒲扇，輕輕搖晃，嘴裡更是輕輕唱著蘇青禾聽不懂的歌。
雖然聲音很弱，甚至有些斷斷續續，但她的聲音卻是很好聽的。
蘇青禾接過扇子輕輕搖晃，聽著她的歌聲，竟然漸漸迷糊起來。
最後，搖扇子的手落下，馬氏的聲音漸漸停下，伸手摸索著把扇子拿過來，又輕輕搖晃起來。
不過，她沒有再唱歌，另一手摸索到蘇青禾的臉上，輕輕撫著她臉上光潔的肌膚，也不知道在想什麼。
蘇彥昶兄弟三個都還沒有走，直到裡面再沒有聲音了，他們才回到廳堂坐下。
那裡桌上還擺著五十兩銀兩。
蘇一雄把碗收去洗好了。
黑暗中，銀兩泛著冷光，晃得父子四人都沉默下來。
蘇一雄最先開口：“這些銀兩……昶兒，你說怎麼辦吧？”
蘇彥昶將布全部攤開，露出裡面大小不一的碎銀子，聲音很輕：“這些，應當是她自己存了很久的。”
碎銀子有大有小，他用手掂了掂，大的應該有五兩的，小的兩錢，三錢的都有，怎麼看也不像是交繡活時一次得到的。
蘇文卿輕輕道：“可以看出來，她是真的不記得以前的事了。”
蘇一雄一錘定音：“只要她還願意留下來，以後就還是你們的妹妹。”
蘇文舟沒有說話，他眸色流轉，腦海中還是之前她捂著臉哭著跑走的畫面。
蘇文卿也從懷裡拿出一兩碎銀放在桌上：“這是我這個月的月銀，本來想買糧回來的，結果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