院子裡多了三個男子，一個臉上滿是蒼桑的中年男人，一個高瘦的少年人。
另一人……
蘇青禾的目光僵了下，才繼續打量那個人。
那人約莫只有一米二三左右的身高，像是後世十歲左右的學生。
他的雙腿呈現詭異的彎曲，應該是兩腿的膝蓋位置都往一邊彎去，扛著鋤頭正一瘸一拐慢慢往屋簷下走去。
因為角度問題，她看不到他的正面。
也因為角度的問題，她看到他後背肩胛骨稍下的位置高高突起，似乎揹著什麼東西。
這是一個崎形的男子。
劉氏嫌棄的聲音響起：“人醒了，但似乎撞傻了。”
“她的眼睛如何？”梁老頭最關心的是這件事。
劉氏的聲音咬牙切齒，帶著被欺騙的憎惡。
“眼睛好好的，比原來要明亮得多，建兒說她眼睛是好的，之前怕是裝瞎呢。”
梁老頭臉上的表情一鬆：“眼睛好好的便行，至少不影響以後做繡活。”
頓了下，他才又道：“你剛才說，她撞傻了？確定嗎？”
劉氏有些遲疑地回憶當時蘇青禾的表情，不似作假，便點頭。
梁老頭雙眼裡閃過精芒，目光掃向旁邊的崎形男子。
“傻了好，省得再鬧起來壞了建兒的名聲。”
“既然傻了，那以後便讓她隨華兒一起生活吧，要是能生下一兒半女，也對得起建兒辛苦把她帶回來。”
聽到他的話，幾人臉上的神色都莫名起來。
梁華的雙眼裡有亮光閃過，卻又很快黯然下來。
“她，她不會，同，同意的。”
他並不嫌棄她醜，相反，在她初來到這個家的時候，他便覺得他們是同病相憐之人，總想與她多說話，多看幾眼。
只可惜，那個女子雖然醜，眼光卻極高，心裡眼裡都只有他那才華橫溢的二弟。
甚至，她還當著他的面譏笑過他好幾次，怎麼可能同意嫁給他？
劉氏也是一怔，滿眼嫌棄：“我們老大雖然自幼身體不好，可到底是大的，以後要給我們養老，怎麼能娶這麼一個醜女？”
梁老頭伸手拿起旁邊的水煙筒，慢條斯理地撒下一小撮菸絲，摁在菸嘴上，拿起火鐮點火。
抽了一口煙，煙霧繚繞遮住他眼底的算計。
好一會兒，他才慢悠悠地開口：“以後自有建兒給我們養老，老大身邊能有個知冷知熱的媳婦兒就好。”
“她現在傻了，不記得建兒了，能有她的立足之地，就該感恩戴德了。”
夫妻倆育有三子一女，大兒子小時候還是很好的，可一歲那年高熱了一場，後來便與眾不同了。
他不像正常孩子那樣長身體，或者說他長的身體，與正常孩子不同。
他的雙腳軟弱無力，直到五歲時才勉強會走路，六歲時才會說話，卻也是結巴的。
後來慢慢長大，雙腿便全往一邊歪過去了，背也挺不直了，更是比同齡孩子矮上半截。
現在雖然也能幫忙分擔一些農活，但力氣始終比正常人要差得多。
因為他的特殊情況，現在二十歲了，還一直沒有說上親事。
正常人家的女兒，都不肯把女兒嫁給他。
又傻又醜的蘇青禾正合適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