保溫桶的蓋子被開啟，蒸騰的熱氣裹著面香撲面而來。
藥味混著一股濃郁的香氣的氣息在兩人之間瀰漫開來。緩緩充滿了整個房間。
\"這是...\"蘇玥瑤湊近，看到保溫桶內部分為兩層，上層是珍珠般的光澤的水餃，下層則是冒著熱氣的藥湯。
楊軒將碗筷擺好，瓷器與木桌相觸發出輕響。
看著碗裡薄如蟬翼的麵皮透出內餡的粉嫩，邊緣還捏出精巧的褶花的水餃。
蘇玥瑤忍不住夾起一隻水餃，她輕輕咬破一角，滾燙的湯汁立刻溢位來，在唇齒間漫開鮮甜的滋味。
她下意識吸了口氣，被燙得眯起眼睛，卻還是忍不住又咬了一口。
蘇玥瑤吃得很快，卻又很仔細，連落在碟邊的一粒蔥花都用筷子尖撥起來送入口中。
吃到第五個時，她突然想起什麼似的抬頭：\"你不吃？\"嘴角還沾著一點晶亮的油光。
楊軒靠在椅背上，懶散地揚起的嘴角：\"我吃過了。\"
他的目光落在她沾著油光的唇邊，指尖隨意地從紙巾盒裡勾出一張素白紙巾。紙巾輕飄飄地落在蘇玥瑤面前，像一片羽毛般微微顫動：\"你慢慢吃，又沒人跟你搶。\"
蘇玥瑤點點頭，動作放慢了些。她小口咬著水餃，睫毛在燈光下投出細密的陰影，隨著咀嚼的動作輕輕顫動。
楊軒的目光在她臉上停留，注意到她眼下浮著兩片淡淡的青影，與她蒼白的膚色形成鮮明對比。
\"你這是要熬夜嗎？\"楊軒忍不住問道，若無其事的伸手將藥湯推到她面前。
蘇玥瑤茫然的抬起頭。唇邊沾著的餡料的碎屑隨著她無意識的舔舐動作消失在下唇，留下一點溼潤的光澤。
\"不確定...\"她微微搖頭，嘴角扯出一個無奈的弧度讓幾縷髮絲從耳後滑落。
\"現在是到了那個階段了呢？。\"
蘇玥瑤放下筷子，將髮絲別在耳後，長呼一口氣：“手札紙張的活性在自動更新，連帶象形文字都在變化。結合之前的資料推測：所用的墨水也得有相近的活性數值才行...”
蘇玥瑤看著楊軒若有所思的樣子，她接著說：“之前的水靈墨和冰心玉硯已經有一份墨水樣品去檢測活性數值了。”
\"問題是，\"蘇玥瑤輕輕嘆了口氣：\"現在活墨在玉硯上磨不出有效的墨水了。我在嘗試分析其中的緣由——畢竟這兩樣東西都很奇異，不應該突然失效。\"
楊軒目光看向窗外，手指摩挲著下巴：\"你有沒有想過，可能不是墨和硯的問題，而是...水？\"
\"水！\"蘇玥瑤的眼睛突然亮了起來，\"你是說我們用的水不對...\"她突然直起身子，轉身快步走向工作室，口中還喃喃自語：“…難道是要用流淚硯臺流出淚水…但那要在特定的時間才有...
工作室裡傳來翻找器物的碰撞聲，夾雜著她急促的自言自語：\"...流淚...子時...\"
楊軒望著她消失的身影，輕輕嘆了口氣。
他起身端起桌上那碗被遺忘的藥湯朝那個方向走去，暗紅色的液體在青瓷碗中透出琥珀般的晶瑩，碗中藥湯隨著他的步伐盪開一圈圈細碎的金紅色光點，像是無數微小的火星在藥湯深處明滅。
工作室的門被推開，楊軒端著藥湯走了進來，藥香瀰漫在空氣中。
\"怎麼樣？\"他將碗遞給蘇玥瑤，目光落在工作臺面上的冰心玉硯和活墨上。
蘇玥瑤接過碗，看了一眼楊軒，溫熱透過陶瓷傳遞到她冰涼的指尖。\"沒有，我用之前採集的淚水嘗試，還是無法形成有效的墨水形態。\"她嘆了口氣，將碗放在一旁。
蘇玥瑤的指尖無意識地敲擊著工作臺。她盯著玉硯中那灘毫無生氣的黑色液體，眉頭緊鎖得幾乎要擰成一個結。
\"活性成分...生物電訊號...或者是某種特殊的生命精華？\"她低聲呢喃，手指敲擊的節奏越來越快，\"也許不是物質本身，而是...某種...象徵...\"
楊軒靜靜地注視著她，目光在她緊鎖的眉間和泛白的手指關節上停留。
他再次端起那碗藥湯，青瓷碗沿還殘留著先前的溫度。碗底沉澱著幾片墨色藥材，在暗紅色的湯液中緩緩旋轉。
楊軒將碗遞到蘇玥瑤面前，近得能聞見湯藥中混合的當歸與某種奇異香料的氣息。
\"先把這個喝了。\"
近在遲尺的藥香打斷了蘇玥瑤紛亂的思緒。她抬頭看向楊軒，對方的神情平靜得近乎刻意，唯有眼底似有暗流湧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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