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晚壓制著情緒,儘可能讓自己看上去平靜,“謝謝你的救命之恩,也謝謝你的不顧一切。”
陸瞻,“不用。”
宋晚,“慕風說,這個地方誰也找不到,你是怎麼做到的?”
陸瞻,“也就是殺去了慕家,把他們全家男女老少都綁了,逼問了他們,慕風可能會去的地方。”
他的語氣特別雲淡風輕,彷彿綁的不過是卑微螻蟻。
可慕家那是何等地方?
宋晚,“謝謝。”
其實再仔細想想,她輸的似乎也沒有那麼慘
素來清冷自持的海城陸家瞻爺,至少真為她不顧一切了。
陸瞻,“我說了,不需要。”
宋晚,“樓藏月知道你做這些事兒嗎?”
陸瞻,“不知道。”
宋晚點了點頭,“我會守口如瓶。”
她不能讓陸瞻前腳救了自己,後腳就被樓藏月鬧。
陸瞻沒說話,緩緩閉上了眼睛。
*
宋晚趕到顧霜霜病房的時候,顧霜霜裹得像木乃伊。
顧父顧母,以及她的“哥哥”顧景都帶著一臉的心疼,坐在她身邊。
來病房之前,她問過護士顧霜霜的情況。
右腳、右手臂,粉碎性骨折,肝臟破裂出血。
她真的很難想象,顧霜霜是怎樣在那樣惡劣的情況下,逃出來,並且堅持到聯絡陸瞻的。
只要想到這些,她的心就疼的要死。
強烈的愧疚不斷折磨著宋晚,她默默深吸了一口氣,走到了顧霜霜的身邊。
這個剎那,她真的不知道該如何面對,她的家人們。
“晚晚……你沒事了?”
顧霜霜的母親先說了話,言語間沒有半分指責,眼神裡,也只有心疼。
顧父也是一樣的態度,“陸瞻,真是手眼通天,能這麼快就將救回來,晚晚,你沒受傷吧?”
顧景卻是截然不同,他完全沒打算搭理她,清清冷冷的,目光始終在顧霜霜身上。
其實,顧景的態度,才是正常的,宋晚能理解。
顧父顧母能一如既往對待她,這真的讓她更有罪惡感了。
她抿了抿唇,柔聲道,“我沒受傷,謝謝叔叔阿姨關心,也謝謝叔叔阿姨的寬容。”
“真對不起,霜霜都是因為我,才遭遇了無妄之災。”
顧父卻是搖了搖頭,“晚晚,別這麼說,你也預料不到,沒有發生的事情,不是嗎?”
“再說了,這件事情,應該怪慕風,怪不了你,你什麼都沒做。”
宋晚默默低下了頭,“可,不管怎麼樣,霜霜都是因為我……”
顧母直接打斷了她的話,“別說這種話,晚晚,跟你沒關係。”
顧景冷哼,“怎麼就沒關係了?她有點兒分寸,不跟霜霜住一起,會連累霜霜?”
“明知道慕風找上來了,還繼續住一起,這不是有病?”
顧景的話,就好像一根刺,紮在她千瘡百孔的心上。
宋晚解釋道,“當時陸瞻說已經處理好了一切,所以我……”
她不該把事情想的那麼簡單的。
“晚晚……你們在吵什麼?”
顧霜霜有氣無力的聲音,打斷了一切。
對上顧霜霜那黯淡的雙眼,宋晚的心都碎成渣了,“霜霜,你現在感覺怎麼樣?疼不疼?嗯?對不起,都是因為我……”
顧霜霜搖了搖頭,“晚晚,跟你沒關係,都怪那個慕風。”
說完,她又不滿地看著顧景說,“哥,你說的話,我都聽見了,我不准你這這樣對晚晚說話。”
“是我非要跟晚晚一起住的,哪怕慕風出現以後,我也沒有動搖過。“
說完,顧霜霜便開始無力地咳嗽。
顯然咳嗽讓她的傷口更疼了,她的額頭開始冒出冷汗。
宋晚心疼的不行,柔聲道,“霜霜,別說了。”
顧景眉頭緊蹙,說了一句,“知道了,你好好休息。”
顧霜霜這才閉上了眼睛,一隻手無力地抬了起來,伸給了宋晚。
宋晚拉著她的手,淚水好像斷了線的珠子。
顧景深深地看了宋晚一眼,無奈地搖了搖頭,終究沉默了下來。
接下來的日子,宋晚一直在醫院裡陪伴顧霜霜。
陸瞻那邊,也挺好說話的,並沒有逼著她回陸氏。
一直到一週後,顧霜霜的精神狀態好了起來,也能自己坐起來了,她才回到了陸氏上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