醫生讚許地點點頭,專業而輕柔地檢查老人的傷腿。老人疼得倒吸冷氣,卻仍然努力保持配合。
“確實像是股骨骨折,”醫生對同事說,“需要固定後立即送醫。”
交警則走向莫蘭溪:“請問是您報的警嗎?能簡單描述一下事發經過嗎?”
莫蘭溪將手機錄影暫停,但並未收起:“我們看到這位老先生騎行時突然摔倒,無法自行起身。我朋友上前救助,我負責全程錄影。”
她語氣平靜,既說明了情況,也暗示了保留證據的意圖。
交警瞭然地點點頭,轉而檢視老人的情況。
“您能聯絡上家人嗎?”交警問。
此時醫護人員已經為老人的右腿上了夾板,正小心翼翼地準備將老人移上擔架。
老人搖搖頭:“沒帶手機,但你們知道我兒子,我兒子叫……”
此時周圍正好有車經過,後面的話宋清殊沒聽清楚。
老人被抬上擔架後,宋清殊問醫護人員:“需要我先墊付醫療費用嗎?”
“不用姑娘,這幫同志都認識我兒子,我兒子應該馬上就趕到了。”老人有氣無力地說。
宋清殊點點頭:“那您好話養傷,這麼大年紀了,以後一定不能一個人出來騎行了,您這樣家裡人多不放心!”
交警幫老人把車子扶起,宋清殊這才發現,老人家衣著樸素,山地車卻是個上百萬的品牌貨,想必家裡也是不差錢的。
這樣的老人一般都有專人伺候,獨自處理騎行,真的太任性了。
她說這話,像訓老小孩,老人家連連點頭,還是那句話:“你真是個好姑娘。”
這句話,短短十幾分鍾,宋清殊聽了不下五遍了。
臨上救護車,老人又問:“姑娘,能告訴我你的名字嗎?到時候讓我兒子請你吃飯。”
宋清殊輕輕搖頭:“別客氣,我不是花都人,只是舉手之勞罷了。您好好治療,早日康復最重要。”
老人見她不說,從口袋裡摸索出一張略微汗溼的名片,塞進她手裡:“那請你收下這個。我叫溫明遠,日後若有需要,定當報答。”
姓溫,花都姓這個的不少,但莫名讓宋清殊想起一位故人。
溫世譽那小子在國外玩得正嗨,應該不在花都吧。
“老爺子這輛車比路上的轎車都貴。”莫蘭溪輕聲說,終於收起了始終舉著的手機。
宋清殊端詳著手中的名片,發現只有姓名和電話,職稱,地址一律沒有,她隨意地收進了包裡。
這件事,對她來說是舉手之勞,很快便拋到了腦後。
莫蘭溪將她送到了住處,兩人告別。
“你把重要的需要帶走的帶走就行了,該籤的字簽了,其餘的,我找人幫你收拾。”莫蘭溪說。
宋清殊:“要說重要東西,該帶走的早就帶走,剩下的無非是一些生活痕跡,但住了4年的地方,突然聽說要拆遷,心裡還挺不是滋味。”
莫蘭溪有點意外:“所以那4年對你來說,並不算痛苦是不是?”
她在北歐的時候過得並不好,所以回國的時候除了必要的證件幾乎什麼都沒有帶,本以為那四年光陰對宋清殊來說也是不好過的。
畢竟她一個單親媽媽帶著孩子,在世俗眼裡就是會很辛苦。
宋清殊略略一想就明白了她什麼意思。
“那些年是我完全自主選擇的生活,是真的不覺得辛苦。哪怕時光倒流回去,讓我重新選擇一次,我也不會後悔。”
不後悔嫁給盛熙川,也不後悔離婚,更不後悔現在選擇複合。
如果沒有中間這四年,她和盛熙川就不會有成長,也不會有今天。
莫蘭溪:“真羨慕你這種心態,不過盛熙川對你是真的好。”
宋清殊笑:“就像你說的,人生那麼長,誰也保證不了以後怎麼樣,但珍惜每一個瞬間吧。”
好巧不巧,兩人說話間,盛熙川的電話打了過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