戌時的薄霧尚未散盡,沈逸已經站在演武場中央。
他隨手扯了截狗尾草叼在嘴裡,青玉腰帶上的試煉玉牌在晨光裡泛著冷光,倒映著周圍七個逐漸收緊的包圍圈。
\"沈道友可要當心腳下。\"紫袍青年率先發難,袖中甩出的冰稜貼著沈逸耳畔掠過,在青石板上炸開蛛網狀的裂痕。
沈逸踉蹌著躲開,餘光瞥見三枚淬毒銀針正從裂痕中破土而出,當即旋身甩出三粒赤炎藤種子。
火舌竄起的瞬間,觀眾席傳來此起彼伏的抽氣聲。
藤蔓燃起的硝煙裡,沈逸用劍鞘挑起塊碎石砸向看臺:\"墨羽公子這手借刀殺人,可比上個月往我藥田放蝕骨蟲時高明多了。\"他故意把\"蝕骨蟲\"三個字咬得極重,高瑤所在的正道弟子方陣頓時響起窸窣的議論聲。
七道身影在煙塵中顯出真容。
玄鐵重劍裹挾著雷霆劈來時,沈逸的儲物袋突然洩出縷縷青煙,數十株噬靈草攀著劍身瘋長,眨眼間就將雷光蠶食殆盡。
使劍的壯漢驚怒交加:\"你竟用毒草!\"
\"這話說的,\"沈逸抹去嘴角血漬,指間又彈出幾粒墨綠色種子,\"你們七個用血契分攤傷害的陣法,可比我這旁門左道陰險多了。\"話音未落,他猛然跺腳震碎腰間玉珏,迸濺的碎片精準切斷七人腳踝處的靈力絲線——那是昨夜高瑤在他掌心寫下的破陣之法。
觀戰臺上,凌仙長老捏碎了茶盞。
他分明看見沈逸在漫天符咒中捏了個古怪法訣,七株並蒂蓮突然從地底鑽出,將圍攻者逼得各自為戰。
這手法像極了三百年前某個叛出師門的靈植師,但那些蓮花根莖處閃爍的金紋卻又分明是......
\"小心!\"看臺突然爆發的驚呼聲中,沈逸被火鳳符燎焦了半邊衣袖。
他順勢滾進自己佈下的荊棘陣,反手將沾血的衣料甩向空中。
七道追擊的靈力撞上衣料的剎那,藏在其中的千機花粉轟然炸開,竟將眾人的殺招全數反彈。
日頭攀至中天時,沈逸的玄色勁裝已浸透鮮血。
他拄著斷劍半跪在地,看著掌心被雷火符灼傷的焦痕,突然想起今晨高瑤塞給他的那枚冰魄珠——此刻正在他丹田處散發著刺骨寒意,強行鎮壓著即將暴走的靈力。
\"該結束了。\"七人中的陣法師突然咬破舌尖,血霧凝成的鎖鏈瞬間纏住沈逸四肢。
沈逸感覺五臟六腑都被扯向不同方向,嘴角卻勾起痞氣的笑:\"知道為什麼選在午時決戰嗎?\"他抬眸望向正午的日輪,儲物袋裡突然傳出此起彼伏的爆裂聲。
七道慘白的光柱從圍攻者腳下衝天而起——那是他們自己佈下的殺陣,此刻卻被沈逸提前種下的月光草改寫了陣紋。
觀戰者們只看到沈逸在強光中做了個撒種的動作,待視野恢復時,七個試煉者已然昏迷在地,周身纏繞著開滿詭異紅花的藤蔓。
沈逸搖搖晃晃地站起來,靴跟碾碎最後一粒陣眼石。
他彎腰從陣法師懷裡摸出半塊血契卷軸,對著墨羽所在的看臺方向晃了晃:\"勞煩轉告貴上,下次找傀儡記得挑個腦子好使的。\"說罷突然劇烈咳嗽,指縫間滲出的血珠落在地上,竟讓那些紅花生出妖異的金邊。
凌仙長老揮袖降下結界時,隱約看見沈逸丹田處有青光流轉。
那分明是築基期才有的靈力凝晶之兆,可此子明明確實只有煉氣初期的修為......沈逸踉蹌著扶住試煉臺邊的青銅柱,指節被反震的靈力灼得發燙。
丹田處冰魄珠的寒意與經脈裡橫衝直撞的熱流絞作一團,讓他眼前陣陣發黑。
餘光瞥見墨羽陰鷙的眼神正穿過人群,他故意把染血的玉牌拋向空中,在清脆的撞擊聲裡扯開嗓子:\"長老還不宣佈結果?\"
凌仙長老拂開結界時,沈逸的靴底正碾著最後半片陣旗。
青玉腰帶在激戰中碎成三截,此刻鬆鬆垮垮掛在腰間,反倒襯得他眉宇間那抹痞氣更盛。
長老的目光在他滲血的袖口停留片刻,突然抬手結印,一道清心咒化作白鶴沒入沈逸眉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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