真的就這樣結束了嗎?
不過,似乎這樣也不錯。
這一刻,雲澈的臉上,沒有一絲落寞,反而露出了一抹微笑。只是,他的心中,仍有不甘,仍有遺憾,未曾完全釋然。
雲澈緩緩張開雙臂,手中的劫天誅魔劍,在這一刻,無力地掉落。他閉上眼眸,靜靜等待著誅天始祖劍靈最後的審判。
但就在這時,雲澈的身前,突然出現了一道與他一模一樣的身影。玄罡,第一次脫離了雲澈的掌控,“任性”地現身了。
玄罡雲澈的臉上,毫無情緒波動,只是默默地張開雙臂,堅定地擋在了雲澈面前。
感受到眼眸前光線的微弱變化,雲澈倏然睜眼,看到玄罡意外出現,他的表情瞬間凝固。
當雲澈揮出第一劍“永劫無間”時,便已借用了玄罡大部分的力量,玄罡因此陷入了沉寂。他萬萬沒想到,在自己力量不斷衰退之際,玄罡身上的力量,卻在悄然恢復。
因為太過專注,雲澈並沒有感受到玄罡傳來的異樣,更沒有想到玄罡會產生自主的意識,在此刻現身。
而這一切,都是因為時空災變的影響,在那片特殊的空間內,時間流速被完全割裂。雖然雲澈的傷勢恢復看似只用了短短數十息時間而已,但實際的時間轉換,卻遠非如此短暫。
當年,黎娑治癒槃梟蝶身上的大道之傷,表面上看,只用了一個多時辰。但由於時間加速的緣故,在那個由槃冥破虛鏡與涅魔逆輪珠所構成的“搖籃”空間內,真實時間其實過去了整整三天!
那時的時間加速最高不過只有十二倍,而現在,時空災變所產生的時間加速卻達到了百倍,甚至萬倍。儘管期間也有時間減速,但最終的結果,仍以時間加速為主。
雲澈雖然看起來只經歷了短短百息時間,但對於玄罡而言,這相當於經歷了整整十天的時間。這段時間,足夠讓他恢復全部的力量了。
這一刻,儘管玄罡無法吐出隻言片語,但云澈卻彷彿真切地聽見玄罡在心底對他輕聲訴說:“好好活下去。”
雲澈呆呆地凝視著玄罡,那眼神彷彿在凝望自己的另一條生命,又似在注視著與自己血脈相連的孿生兄弟。他下意識地伸出手,想要抓住玄罡,不想讓他獨自承受這最後的無情攻擊。
但云澈卻無法做到。他的手距離玄罡僅有一拳之遙,可這看似咫尺的距離,卻彷彿變成了一道永恆無法跨越的天塹。這道天塹,名為“遺憾”,橫亙在他們之間,殘酷而冰冷。
雲澈的血脈在這一刻開始瘋狂燃燒,他清晰地感覺到,自己身上的生命源血正被全部剝離。眼前的玄罡,無疑是他血脈中最為重要的組成部分,是他生命力量的一種延伸,但他感覺兩人之間的聯絡正在不斷減弱。
“不要!”雲澈驚恐地大聲嘶吼,聲音在這片混沌虛空中迴盪,充滿了絕望與無助。
他有一種強烈的預感,倘若玄罡替自己承受了這致命一擊,那麼他將永遠失去再次呼叫玄罡的能力。這股與自己緊密相連的血脈之力,將會從此消散,就好像身體裡蘊含的生命源血被瞬間抽乾,再無可能孕育出新的玄罡了。
玄罡雲澈卻仿若沒有聽見雲澈的呼喊,只是毅然決然地向前跨出一步。頃刻之間,他的身上閃爍起六十四道真神之力,宛如星辰璀璨,整個人散發著熠熠光輝。
玄罡沒有完整的體內混沌世界,他的身上唯有一部分從雲澈那裡繼承而來的滅之力。此刻,被祖炎包裹的黯滅燼淵再次出現,燃起了這滅世之炎此生最為耀眼的光輝。
這光輝,是滅之力的極限展現,亦是玄罡所能爆發的最強力量,更是這道滅世灰炎閃耀的極致時刻。
沒有絲毫猶豫,玄罡帶著最後的決然之情,向著“逆位”與“誅天”所形成的恐怖力量主動靠近。他決心用自己的生命,為雲澈換取那一絲渺茫的生還希望。
而就在這時,剛剛掉落的劫天誅魔劍,光芒一閃,重新幻化為了紅兒與幽兒,兩人悠悠從沉睡中甦醒過來。
“哎?”紅兒發出一聲輕咦,臉上露出一抹迷茫之色,“怎麼一下子冒出來兩個主人呀?”
幽兒同樣有些迷惑,撲閃著自己的大眼睛,等待著雲澈的回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