迎著秦時月淡漠的眸,長樂侯夫人嗓子猶如被人掐住,再發不出任何聲音。
秦時月起身走到長樂侯夫人面前,直視著她道,“娘,女兒從未要求過你對我與兄長,秦可雲一視同仁,如今你也不該這樣要求我。”
天底下沒有掉餡餅的好事,不談付出只想要回報,更是無賴行徑。
偏長樂侯夫人還要嘴硬,“我何時沒你們一視同仁了?難道你不是從我身上掉下的一塊肉?”
“若非你冥頑不靈,小肚雞腸,我又怎會對你說重話,天底下有哪個做母親的不愛孩子。”
“對啊,哪個母親不愛孩子。”秦時月附和喃喃。
她像在自言自語,又似在問長樂侯夫人。
這個問題隔了兩世,如今才被秦時月隱晦問出。
莫名的,長樂侯夫人心中無名火層層往上冒,她愈發尖酸刻薄,“早知你要怨恨我,我就不該將你生出來。”
“當年為生你這個孽障,我真是結結實實在鬼門圈走了一遭,差些見閻王,之後侯爺更因我沒坐好月子,半年不曾來我房中。”
“他興許就是那時與狐狸精勾搭上的,那和尚說的對,你果然是來向我討債的。”
秦時月眼神一凌,“和尚?什麼和尚?”
長樂侯夫人卻不願與她多說,憤氣甩袖離開,獨留秦時月站在原地若有所思。
前世她死時,似乎也聽過有關和尚的話。
那時秦可雲故意來耀武揚威,腳尖狠狠碾壓秦時月五指,在她悽慘尖利的痛哭聲中道,“嘖,還要多謝了那和尚替我說話,否則哪兒有我今日的好光景。”
“姐姐,待你死後下了地府,可要好生尋那和尚復仇。”
去江南前的十三年,長樂侯夫人與長樂侯待秦時月雖說一般,卻也能過得去。
正因如此她前世才會渴求親情,希望他們能如之前那樣待自己。
“嬤嬤。”秦時月招手換肖嬤嬤過來。
“你派人去查查,三年前長樂侯夫婦兩人可曾見過和尚,那和尚姓甚名誰,與他們說了什麼。”她道。
肖嬤嬤神色認真點頭,“好。”
想追溯查證三年前的事,怕沒那麼容易。
另外一邊,長樂侯夫人氣沖沖回了暖香園。
她只要想到方才秦時月的眼神,便覺心中窩著團棉花,吞不下去也吐不出來,實在難受的緊。
這是身為女兒看母親的眼神嗎?
張嬤嬤伺候長樂侯夫人將披風脫下,兩人匆匆進內間,秦可雲正躺在床上無聲流淚。
她近幾日心情方才好些,定遠侯府那邊卻又出么蛾子。
長樂侯夫人實在不放心,便將秦可雲放在眼皮子底下安慰。
她坐在床邊,心疼用手帕為秦可雲擦拭眼淚,自己也眼眶通紅,差些哭出來。
“娘,秦時月答應了嗎?”
秦可雲拽住長樂侯夫人手腕,眼中充滿希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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