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父親,知雪想住向陽的秋墨閣。”
“母親,知雪先前受了風寒尚未痊癒,可否多派些丫鬟小廝來侍候?”
“知雪這次來的匆忙,未帶多少行禮,還要勞煩二老幫忙置辦。”
姜知雪態度恭敬,接連提出了許多要求。
姜相霖答應不是,不答應也不妥,一口氣吊在胸膛,難受得緊。
最終還是將難題拋給喬氏,自個兒躲清靜去了。
秋墨閣是府中唯一的二層閣樓,建地頗為雅緻,三面皆是花圃,一面臨湖。
一層足有八間廂房,足夠素容與趙金河、溫箬住下。
素容自幼生在苦寒之地,一向冷靜的眸中不由生出些許豔羨。
姜知雪選這裡,倒不是完全貪圖享受。
只因秋墨閣空曠地很,若有人監視或是意圖不軌,更易暴露。
上輩子,她就是被人出賣,才中了迷藥。
“素容,將那些書信拿給我。”
她指的是與摺扇放在一處的那些家書。
這些全部都是效忠於她的將士託她帶回京城的遺書。
如今她不便拋頭露面,就讓趙金河代她送達,順便打探一下京城的局勢。
趙金河原是名江洋大盜,尋人、打探訊息是看家本領。
這一世,她不僅要報仇雪恨,更要為自己而活。
待到自己鬥垮定遠侯府,何去何從,還需早些規劃。
午時,喬氏帶著幾個婆子與丫鬟過來。
“知雪,你只瞧著定遠侯府表面光鮮,實則你父親也沒有多少俸祿,這些都是孃的貼身侍婢,你先用著。”
“你遠在邊關,不知這多年來,我們操持闔府有多難,亦不知意兒孝敬我們不易,今日的事,我與你爹不計較,你心中要有較量才好。”
“我與你爹上了年歲,你如今成人,也該拿出嫡女的氣度,多為兄長與妹妹籌謀。問竹先生榮光再盛,也都是過去的事了。”
姜知雪懶懶行了個禮,又是這些說辭。
對她,姜相霖與喬氏總有萬般的難處,她合該放棄屬於自己的功勳,老老實實叫旁人吸血。
“母親說的是,知雪聽母親一言,如讀萬卷書,只覺茅塞頓開,醍醐灌頂。”
喬氏語塞,也如姜相霖一般體驗了一把如鯁在喉,最終拂袖而去。
素容險些笑出聲,她只知道小姐在議事時從容不迫,成竹在胸,還是第一次見她出言譏諷,毫不饒人。
姜知雪把幾名頗為面熟的婆子與丫鬟安頓好,剛要休憩片刻,姜許意便盛氣凌人地來了。
“姜知雪!你,從這裡搬出去!”
她穿著京城最為時興的珠光薄紗,身段纖纖,說話間髮髻上的步搖簌簌作響,確實無愧於京城第一美人的稱號。
上一世,太子便是在慶功宴上對她一見鍾情,求了聖上賜婚。
這也令了姜許意與姜家眾人更加害怕姜知雪的事情敗露,斷了他們平步青雲的機會。
姜知雪隨意地靠在搖椅上,微微歪頭:“憑什麼?”
姜許意大怒:“就憑這個家不歡迎你!”
素容沉下臉:“我們小姐的去留,還輪不到你說話。”
“好大膽的賤婢,真是無法無天了,來人,給我教訓教訓她!”
姜許意這次來,就是為了報那幾巴掌的仇,動不了姜知雪,動她身邊人還不行嗎?
身後的王婆子聞言擼了袖子,牟足了力氣就要打素容。
誰知道手將將抬起,就感到一陣刺痛。
她定睛一看,一隻足有杏子那麼大的蜘蛛不知何時落在了手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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