說著,她抬眼看向姜知雪,話中帶了猶豫:“只是,像方才一般直撥出姐姐的名諱,還是頭一遭,臣女實在是不知道……為何會這樣……”
她那表情,哪裡是不知道,簡直是“快給姜知雪定罪吧”。
楊婉蓉的丫鬟也“噗通”一下子跪在長公主面前:“公主!你一定要為我們家小姐做主啊!她向來身體康健,一定是受到旁人毒害才變成這樣的。”
姜許意又哭:“是我們定遠侯府對不起嫂嫂,是我照顧不周才讓嫂嫂遭罪的。”
姜梟然冷哼一聲:“怎麼能怪你?你日日夜夜照看蓉兒,我們都看在眼中,只不過有人非要暗中毒害,誰都防不住!”
太醫原本要上前為楊婉蓉診斷,卻被這幾人攔在跟前,此時見他們哭的上頭,便頗為無奈地回頭看一眼長公主。
長公主揉了揉太陽穴處:“侯爺,不若先讓這幾人讓開,叫太醫先瞧上一瞧?”
姜許意這才紅著臉從地上起身,給太醫讓了路。
太醫先是拿出銀針,在楊婉蓉手背上幾處穴位紮了針,等到楊婉蓉沉沉睡去,才搭上脈。
屋內眾人一順不順地盯著太醫,許久,太醫才沉吟道:“世子妃這症狀,確實是心緒不穩,驚悸多夢多致,加之每日得不到休息,精神才更遭。”
“只是——”長公主才要說話,太醫忽然又轉折道,“世子妃這情形,不似自身的問題,更像是外因干擾。”
一語既出,屋內眾人倒吸一口涼氣。
長公主沉聲問道:“那太醫可否看出,是什麼問題?”
太醫搖搖頭:“日常的一餐一飲,焚的香,或是安胎藥物與世子妃身子不合,都有可能導致目前的情形,依臣看,也並非有人惡意謀害,大抵是伺候的人不周到。”
在太醫說到“外因干擾”的時候,姜梟然便已經想要衝向姜知雪,找她要個說法了,但太醫後面的話,卻又生生止住了他的步伐。
而“伺候不周到”的結論一出,姜相霖與其他人的目光又落在了姜許意身上。
這幾日,都是姜許意貼身照顧著楊婉蓉的。
姜許意慌了一下,忙道:“長公主、父親、兄長,意兒絕沒有粗心大意,嫂嫂的一應飲食,我全都是找大夫看過、問過之後才用的啊!”
姜梟然也道:“不關意兒的事。”
長公主笑了笑:“我也未曾責怪二小姐,她畢竟是未曾生養過的閨閣女子,便是有不通、不到位之處,也不該責怪她。”
姜許意咬咬牙,長公主這話,看似為她開脫,卻無形中坐實了她照料不周的罪名,但自己卻除了謝恩,根本無從辯駁。
“依我看,不若讓楊府尋了專門侍奉孕期的婆子來照料,如此兩家更能放心些。趙太醫今日為世子妃診過脈,日後也便按月來診斷,免得再出意外。”
方才太醫說,楊婉蓉的狀況,悉心調理,應當是無礙,長公主也就放心下來,做了這樣一番部署。
姜相霖卻有些不情願,若是知會給楊蔡,楊家免不了要對定遠侯府有意見,他還在想著怎樣反駁,姜許意卻忽然開了口:
“太醫既然說是外因所致,有無可能,是極為精通藥理之人,刻意為之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