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終於開始想,假客商半夜帶著自己出走,來到此處,也將將天亮,一定距離隱泉寺不遠,自己只要多走些方向,定然能找到出路。
可兩日下來,她又試著走了幾次,都沒有找路徑。
那次不小心才道蛇蛻,嚇的足足有半個時辰,都動不了。
就在絕望之際,姜許意遙遙聽見馬蹄疾馳的聲音。
太子的身影出現在眼前。
兩日的身心折磨,讓姜許意的嘴唇凍得發紫,衣衫與面頰上滿是塵土。
太子恍惚想起,自己第一次見到姜許意的時候。
她也是過敏毀了容顏,不知所粗地在林中艱難求救。
這一刻,往日的情誼全部湧上心頭,太子飛身下馬,迫不及待將姜許意擁入懷中。
“太子哥哥……”姜許意已經紅腫的眼中又流出淚,“你為什麼不信我,為什麼要讓我在這裡受苦,我險些、險些見不到你了!”
太子只覺著心被狠狠攥起:“對不住,對不住……許意,是我錯了……”
太子將身上的墨狐大氅解了,披在姜許意身上,有託著她上馬,一行人回了京城。
姜許意被太子帶回的訊息,很快傳到了定遠侯府。
姜相霖萬萬沒想到,姜許意怎麼會又與太子在一處了,她不應該被皇家嫌惡了,再無翻身的可能麼?
但來不及多想,他急匆匆換了衣服,趕到東宮上演父女情深的戲碼了。
姜知雪後腳也聽了張壽的回報。
這次隨著太子一同救人的,是他的親衛,因此,具體的來龍去脈,外人不曾得知。
只是知曉,太子是從不歸山的後山,將人帶回的。
不歸山,聽名字便知道,有多難尋路。
恐怕這也是當初那些土匪能夠多年紮根於當地的原因。
姜知雪稍一頷首:“我知道了,你且去忙吧。”
打發了張壽,姜知雪便開始思索,此事有多不合理。
姜許意雖任性,卻絕對不會將自己的性命拿來做賭注,在無人引路的情況下,她怎麼可能孤身一人,從廟中逃走?
而且就散她僥倖回京,又該怎樣向姜相霖解釋?
姜知雪手指在一卷書冊上一下一下地敲打,很容易便想到了丁一前來行刺的時候,也是知道了自己一些沒有擺在明面上的情報。
幕後,有人。
此人先是算計自己,又暗中幫了姜許意。
無論怎樣看,這雙看不見的手,是站在自己的對立處的。
她的目光瞬間變得寒冷起來。
來得好,她從來不怕陰謀算計,棋盤之上,誰輸誰贏,尚未可知。
隱在暗處的人,不可能一輩子都不露馬腳。
想過這些,姜知雪喚一聲:“卓文。”
卓文上前。
“告訴伯母,可以按照計劃行動了。”
——京城外,以為身穿豔色服飾的女人跌跌撞撞逃命。
直到見到一處莊子,用盡全力拍響木門,不等其中有回應,便昏死過去。
一個時辰後,喬氏外出打水,才發現了她,驚訝過後,她還是將人抬了進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