陰沉的天色壓得人喘不過氣,厲初塵握著方向盤的手青筋暴起,車載螢幕上不斷閃爍著姜司遙手機的最後定位——城郊廢棄的化工廠。
突然,手機鈴聲撕裂車內的死寂,螢幕上“未知號碼”四個字刺得他瞳孔驟縮。
“喂?”他幾乎是吼出這聲回應。電流雜音中,傳來姜司遙帶著哭腔的尖叫:“初塵哥哥救我!我錯了!我不該......”聲音戛然而止,緊接著是重物砸在地面的悶響。
“厲先生,挺有閒情逸致啊?”沙啞的男聲裹著笑意傳來,“五千萬,明早六點前打到這個賬戶。要是敢報警......”金屬摩擦聲刺耳響起,“你猜我先切她哪根手指?”
厲初塵踩剎車的腳猛地繃緊,指甲深深掐進掌心:“我要聽她親口說!”
“呵,倒是有情有義。”歹徒吹了聲口哨,背景音裡傳來鐵鏈拖拽聲。
姜司遙的嗚咽由遠及近,突然爆發出撕心裂肺的哭喊:“初塵哥哥!他們要砍我的手!求求你......啊——”淒厲的慘叫被截斷在半途,顯然是有人捂住了她的嘴。
“聽到了?”歹徒哼著跑調的歌,“記住,別耍花樣。少一分錢,我就寄塊肉到你公司。”電話結束通話前,厲初塵隱約聽見姜司遙模糊的“救命”聲,混著潮溼的滴水聲,像無數鋼針扎進他的耳膜。
他猛打方向盤拐進輔路,路邊的廣告牌在視野裡飛速倒退成模糊的色塊。記憶突然閃回——姜司遙十五歲生日那天,捧著蛋糕在他家門口等了整夜;創業失敗時,她瞞著家人偷偷抵押首飾給他週轉;還有今天在辦公室,她慌亂中打翻咖啡,濺溼的裙襬像朵垂死的玫瑰。
手機在副駕震動,是姜晚蕎發來的訊息:“定位已確認,我帶了人手過去。”厲初塵盯著前方扭曲的道路,喉間泛起鐵鏽味。
他當然知道姜司遙驕縱任性,知道她為了利益不擇手段,可此刻聽筒裡的哭喊聲,卻讓他想起七年前那個暴雨夜——她渾身溼透地撲進他懷裡,說“我只有你了”。
化工廠鏽跡斑斑的鐵門在車燈下泛著冷光,厲初塵下車時踉蹌了一下,胃部舊疾突然發作。
他摸出止痛藥乾嚥下去,盯著手機裡歹徒發來的賬戶資訊,指節敲擊螢幕的聲音混著遠處姜司遙斷續的抽泣,在空曠的廠區裡迴盪。
當第一滴雨點砸在擋風玻璃上時,他終於按下轉賬鍵,螢幕上“交易成功”的提示,在雨幕中顯得格外刺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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暮色如墨,姜晚蕎站在廢棄化工廠外圍的陰影裡,雨水順著傘骨蜿蜒而下。
她握緊手機,聽筒裡傳來林媚刺耳的冷笑,混著電流雜音格外清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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