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傅先生,都是我不好,我向您賠禮道歉,我的媽媽生日馬上就到了,她很喜歡如意軒裡的東西,傅先生大人有大量,不要趕我們走好嗎,您不會拒絕我的一片孝心的對嗎。”
她見傅長秋的眉頭沒有舒展,眼淚啪嗒地落了下去,砸在地面上。
“都怪我,早知道姐姐這麼討厭我,我今天就該躲在房間裡不出門的。”
女兒落淚可把江母心疼壞了,江母摟住江挽星的肩膀,把她的頭抱在自己的懷裡,輕輕拍著她的後背:“傻孩子,你是最懂事的孩子,媽媽最喜歡你了。”
傅長秋的臉色愈發暗沉,教養極好的他冷冷地從牙縫裡擠出兩個字:“下賤!”
正如方才江父辱罵江攬月,傅長秋代替江攬月,將這些屈辱還了回去。
江母的臉色煞白,張著嘴幾乎要因為這個詞難堪得哭泣。
傅長秋的嘴就像是淬了毒一樣,絲毫不留情面:“親生女兒回家,叫搶。養女鳩佔鵲巢,叫懂事。放著掌上明珠不寵,偏偏和溝渠裡的泥丸上演母女情深。”
三人被傅長秋懟得一句話都無法反駁,即便江挽星用那副惹人憐愛的模樣在傅長秋面前落了淚,傅長秋也好像是看見了髒東西一樣,讓店裡的員工將人趕走,並且頒佈了一條新的規定:以後這三人不許踏足如意軒,以免髒了傅家的地。
做完這一切,傅長秋這才轉身去看一直被自己護在身後的月亮。
他眼中寒霜不見,心疼幾乎要從眼眶裡溢位來。
“他們怎麼可以這樣對你。”他喉結滾動著,聲音啞得不像自己。
方才背對著江攬月時,傅長秋擔心她會因為江父江母的態度哭出來,可如今看到她乾涸的眼角,自己反而心疼得紅了眼眶。
這種被人滿心滿眼地呵護著心疼著的滋味江攬月頭一回體驗到,她覺得既陌生,又像是罌粟一般容易上癮。
她想說謝謝,卻被他屈指輕輕彈了一下她的額頭。
“再說謝字,就罰你今晚一整晚都陪著我,不許你走。”
江攬月笑了一聲,心中的陰鬱一掃而空。
“你不讓我說謝謝,那我該怎麼還,”江攬月低著頭痴痴笑了一聲,繼而眼睛亮晶晶地望進他的眼。“傅長秋,你總不能讓我欠著你一輩子……”
傅長秋笑了,笑容在眼底漫開:“我巴不得你欠我一輩子。”
江攬月心情很好地轉過頭去,揹著手歪了歪腦袋,從背後看,她雀躍得像是十幾歲時,傅長秋才見她時的光景。
“那我要欠多一點,要欠個夠本。”
她嘴角噙著笑,隨意地走到一個展示櫃前,食指隔著玻璃點了點她方才駐足看了許久的一串翡翠佛珠。
“長秋,”方才所有的不愉快都成為過去式,她的尾音帶了一絲不易覺察的嬌嗔,“我要這個,給我買。”
傅長秋一愣,繼而也忍不住低頭痴痴地笑出了聲:“嗯好,給你買。”
她的虧欠,是他甘之如飴的枷鎖。
他的月亮,永遠不用償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