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都是從地裡新摘的，保證新鮮！”
“老鄉，咱這蒜薹不能飛，要飛就變異啦！”
地裡還有直播賣蒜薹的，主播是個二十來歲的女人。
一把把的蒜薹被包進保鮮膜，裝入快遞箱，似乎生意還不錯。
張揚知道，再過不久，這些蒜薹將在杞城一文不值。
小李村基本上都是兩層半小樓帶上院子，院子裡基本上都會種一棵樹，外面貼的是白色瓷磚，門上貼的是過年時候福字。
前幾年興起的蓋樓熱，為了不讓房子滲水，房子墊得很高，多餘的材料會扔到水泥路上。
久而久之街頭巷尾的路，坑坑窪窪，也很難走。
一番打聽，張揚三人左拐右拐，來到村長家前，不過大門緊閉。
杞城很窮，很多地方，村長自己家也是辦公地點。
門都是開著，用來接待各種瑣事的村民。
“老鄉，你找誰啊？”一張嘴，只有一顆牙的老漢隔著車窗，探去花白的腦袋。
他的右手拿著一個木棍，木棍上釘著一顆釘子。
降下窗戶，張揚掏出一根菸遞給大爺。
大爺眯著眼一看，華子，眼神頓時亮晶晶的，小心的把煙塞襯衫的胸口口袋。
暗道今天碰到了大老闆，人也變得幾分火熱。
張揚問道：“大爺，小李村村長怎麼不在家啊？”
大爺從兜裡掏出一盒散花，抽出三根，遞給張揚二人。
散花，張揚已經很久沒見過，記得小時候一包兩塊五。
點上一根，煙霧搖晃中，記憶飄忽到小時候，他跟張很帥偷偷跑到鄉下玩，被調皮搗蛋的孩子扯著要勇敢的當一次大人。
在牛圈裡，伴隨著辛辣和刺鼻味兒，還有一陣陣皮帶抽在肉上的嚎叫，兩行清淚與勇敢的體驗永遠埋在那裡。
大爺吧唧著嘴，一根散花在他嘴裡沒撐過半分鐘。
“胖妮兒擱地裡嘞，給俺賣蒜薹，恁要去？”
在地裡賣蒜薹？
張揚想起了賣蒜薹的主播。
江雪還拍了照。
張揚拿出手機給大爺看。
大爺眯著眼，又揉了揉，再次睜開眼試圖看清，一咧嘴露出一顆牙：“不中，乖乖，俺眼有點花，俺帶恁幾個娃去地頭找她。”
張揚三人下了車，跟在大爺後面。
小李村的路，差點把他們給搖散架了，正好可以下車走走，呼吸一下新鮮空氣。
“張揚，我突然想吃點蒜薹。”
江雪一張嘴，一陣風吹過，原本雪白的牙齒瞬間變黃了。
張揚看得一樂，咧嘴笑道：“好啊，咱們多買點，給咱爸也送點。”
隨著張揚嘴唇動作，牙齒也在風中瞬間變黃。
鄉下的風不大，總能捲起一陣黃土。
陣陣黃土中，兩人嬉笑著指著對方黃色的小門牙。
張很帥摸出口罩戴上，給兩人一個特寫，隨後又拍了張自拍。
找到林彩霞，點選傳送。
xia：這是去哪了？
杞城張彥祖：小李村
xia：帽子.JPG
xia：新買的帽子好看吧？
……
不知不覺間，已經走到目的地。
“胖妮兒！有人找！”
大爺扯著嗓子喊了一句，正在直播買蒜薹的女孩渾身一僵，而後把旁邊的女孩拉到鏡頭前，小跑到大爺面前。
“大爺，這麼多人在，您就別老喊我小時候外號了，多不好意思。”
女孩看起來並不胖，一米六七的個子，目測不足一百斤，屬於偏瘦的那種。
她正用好奇的眼神打量著張揚幾人，她沒見過他們。
“你們找我什麼事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