碧桃進來,林嬤嬤出去守著門。
不一會兒碧桃悄悄離開,溫令儀稍微整理一下出門往長春院來,林嬤嬤和紅纓緊隨其後。
晏長蘋和晏長芳跟在後頭,一邊走一邊抹淚,若不是月光明亮,溫令儀看到二人那恨不得把自己生吞了的眼神兒,還以為這兩個是被矇在鼓裡的呢。
任憑這些人萬條計,也休想從自己手裡佔一絲一毫便宜,她可不在乎讓秦國公府裡再多一口棺材。
長春院門口,兩個壯碩的婆子迎上來:“少夫人,老爺吩咐不讓下人進去。”
“嗯?”溫令儀語調不悅。
晏長蘋上前,啞著嗓子說:“弟妹,母親狀況確實不能讓下人看到。”
溫令儀看了眼晏長蘋:“好。”
林嬤嬤和紅纓被攔在門外,溫令儀邁步進了長春院。
長春院裡,晏戈在,晏懷卿不在,床上五花大綁的晏夫人看到溫令儀,雙目瞪圓,若非眼眶管著,那眼珠子都要冒出來了似的,嘴被堵著只能發出唔唔的聲音。
“父親,母親這是怎麼了?”溫令儀給晏戈行禮,問。
晏戈掃了一眼晏夫人:“失心瘋,你能醫?”
“兒媳試試脈。”溫令儀走到床邊,背對著所有人,目光定定地看著晏夫人,晏夫人身體扭動的劇烈起來,溫令儀勾起唇角露出無聲的笑,晏夫人眼裡有恨意,更有恐懼。
溫令儀伸出手給她解開繩子,拉著手臂診脈。
突然,晏夫人猛地暴起,手裡的匕首寒光一閃,溫令儀躲閃不及,抬起手臂格擋的同時,手裡銀針迅速點在晏夫人胸口膻中穴裡,長針如穴,晏夫人悶哼一聲摔在床上。
趁機,溫令儀迅速後退。
晏長蘋立刻過來要抓溫令儀的手臂:“弟妹,你受傷了。”
受傷了?這不就是你們定下的計策,想要取血嗎?
溫令儀斷喝一聲:“暗衛!”
兩道黑影出現,一腳踹飛晏長蘋後,把溫令儀護得周全。
溫令儀用手壓住手臂上的傷口,抬頭怒視著晏戈:“父親,婆母是失心瘋了,我剛才情急之下用了銀針,膻中穴銀針要儘快取出,不然她會死。”
晏戈萬萬沒想到溫令儀身邊竟然有暗衛,眼看著溫令儀的血染紅了孝衫,喉結都止不住在滾動了,他實在不能再承受半邊月毒發的痛苦了,他怕死,他親眼看到父親死在藥浴的桶裡的。
“你救她。”晏戈說。
溫令儀搖頭:“無能為力,我受傷了。”
沉聲吩咐:“帶我去找晏懷卿,必須給我個說法!”
其中一個暗衛彎腰背起來溫令儀,一縱身就出去了,另一個暗衛斷後。
靈堂。
溫令儀一進門的時候就聽到了不尋常的喘息聲,心裡冷哼,立在門口沒進去,直到晏戈帶著兩個女兒追過來,這麼鬧騰,驚動了替皇上陪靈的裴祈安。
“好,人可真不少!”溫令儀走進靈堂,靈堂前面是棺槨,後頭掛著簾子,是守靈人在後半夜略作休息的地方,她抬起手,不顧手臂上的傷,奮力扯掉了簾子,簾子後面,三女被嚇得尖叫,晏懷卿怒吼:“滾出去!都滾出去!”
裴祈安立在晏戈身旁,冷笑:“國公爺,這晏世子可真是好家教。”
溫令儀立在原地,臉色淡淡:“晏懷卿,針法是祖傳,你母要殺我,我情急之下給她下了銀針,除了我師父就只有我師叔能取出來,你還是先救你母親吧。”
說罷,轉身往外走的時候,吩咐道:“嬤嬤,回溫家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