穆青的屋子裡已經灑掃乾淨,可血腥味兒依舊濃郁,晏懷卿衝進來的時候,險些沒背過氣去,他看到穆青正從祖父的頭顱裡取出來紅白的腦子,旁邊放著一個甕,甕裡是什麼不得而知。
“沒成?”穆青根本沒有避諱的意思,專注的把最後一點兒腦子放進甕裡,洗手的時候問道。
晏懷卿張了張嘴,竟沒有發出聲音來,轉身大步流星到了門外。
“不成器的東西。”穆青罵了句,慢騰騰的走出來:“懷疑天成子把秘密告訴了溫令儀?”
晏懷卿轉過頭看著穆青,葉染秋說過,穆青會害死所有人,甚至可能是跟溫令儀一夥的,他之前是不信的,可他取走祖父的腦子在餵養的只能是蠱蟲,這很難不讓人起疑心了。
穆青抬頭看著院子門口:“應該早就說了,在溫府特地避過七月十五回來的,八月十五的時候也不在府中,你昨晚沒得手就更證明了這一點,晏懷卿,你錯過了最好的時機。”
“如今該怎麼辦?”晏懷卿問。
穆青微微的眯起眼睛:“發喪。”
發喪?
晏懷卿脊背發寒,對於穆青來說,死個人算得了什麼?可對於整個晏家來說,祖父的亡故是天大的事,祖父之後是誰?父親嗎?若是父親也死了,難道下一個就是自己?
“你為何不直接出手?”晏懷卿問。
穆青像是看傻子似的掃了眼晏懷卿:“我不會武功,拜師入門的時候,師父就立下規矩,學醫不習武,習武不學醫。”
“據我所知,天成子的那些徒弟都會傍身的功夫。”晏懷卿越發覺得穆青可疑的地方太多了。
穆青冷笑:“用人不疑,疑人不用,晏懷卿,沒有腦子就別假裝聰明,你以為天成子不離開京城是為了護著徒弟?”
“不然還能為什麼?”晏懷卿確實覺得天元子是護著溫令儀用足了心思。
穆青不耐煩了,轉身往屋子裡去:“是尋找機會殺了我,清理門戶。”
晏懷卿將信將疑,如今他覺得自己落進了一個很大的圈套,可又不知道到底是誰下的圈套,索性跟進來:“怎麼才能治住溫令儀?”
“停靈四十九天,身為世子夫人要操持喪事,晏老夫人喪偶,年紀也大了,能操持?你的母親也稱病,這差事落不到旁人頭上,下個十五溫令儀必定沒辦法避開,這就是動手最好的機會。”穆青抬頭逼視著晏懷卿:“解藥可以配很多,但溫令儀只有一顆心,如果只有一個人活下來,你難道不希望是自己?”
猶如被捏了七寸的蛇,晏懷卿啞口無言,對於祖父的死,他沒有什麼感覺的原因也恰恰在這裡。
“發喪去吧,這次若還不成,就沒機會了。”穆青頓了一下:“我要離開這裡,九月十三我回來,你切記在這段時間不要招惹溫令儀。”
晏懷卿只能點頭,半邊月的毒必須解,解毒的人唯有穆青。
早朝,晏懷卿跪在朝堂上痛哭流涕,靖安帝抬起手壓了壓額角:“晏愛卿,為何痛哭?”
“皇上,臣的祖父亡故了。”晏懷卿跪在地上,哽咽的說。
死了?永元帝站起身,容色沉重:“開國元勳,又死了一位啊。”
旁邊,裴祈安淡漠的掃了一眼靖安帝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