翌日。
溫令儀入宮。
這次跟任何一次入宮都不同,她身為未來的皇后,入宮負責處理永元帝后宮的一切事務。
裴祈安去早朝,算是小登基,行使皇帝權力,但餘下登基事宜都擱置,處理朝中緊急事務,官員任免和頒佈一些善後所需旨意,其中頭等大事,送永元帝入皇陵。
沒有停靈的說法,發喪都很簡單。
無人多說半個字,一朝天子一朝臣,更何況這是改朝換代。
雖然未動一兵一卒,但從此以後這朝廷跟郎家再無關係,可很多人更擔憂,雖說裴祈安繼位成了皇帝,可一個天閹之人,如何能讓這天下長治久安?
靖安司全員出動,但凡敢造謠生事,一律緝拿歸案,這讓京城裡人人都噤若寒蟬,沒有人敢議論非議。
更讓人震撼的是後宮。
溫令儀和周敏坐在鳳儀宮的大殿上,所有的妃嬪和侍衛都立在門外,周敏手裡的名冊翻過去一頁,就有一對兒小夫妻帶著豐厚的安家費離開,曹忠帶路從後門,贈送馬車一輛,遠走高飛,同時他們都有了新的身份,跟過去再無半點瓜葛。
就算是同樣為周敏所用,可也互相不知對方下落。
永元帝昏庸無道但不是沒腦子,侍衛也好,宮女也好,都是那些沒有任何家世背景的尋常人家。
至於那些妃嬪,當初家中讓她們入宮,就已經是不管他們死活了,如今懷了身孕,就算是想要回家,那也會讓家裡人避如蛇蠍,甚至會痛下殺手。
如今能得足夠的銀子傍身,又有皇后親自寫的婚書在手,她們不是傻子,怎麼可能不按照皇后的安排離開,去過順遂的日子。
日暮偏西,最後一對兒有了身孕的小夫妻被送走後,溫令儀和周敏就在鳳儀宮擺了一桌席面,兩個人對飲到深夜。
餘下的太監、老嬤嬤和一些宮女、侍衛,都會尊重他們的選擇,除了不留在皇宮外,任何地方都可以去,包括想要回家也無妨。
可沒有一個人願意回家,他們更願意遠走高飛,去沒有人認識的地方重新開始生活。
“主子,宮裡的人都走了。”曹忠來到鳳儀宮門外,恭敬地回道。
周敏往外看了眼,勾起唇角:“溫令儀,我說有人暗中相助,到今日才知道暗中相助的人是這位恩公。”
溫令儀笑了:“有的人,十年磨一劍,有的人憑藉天時地利和人和一蹴而就,其實我倒是希望你留在京城。”
“留在京城?”周敏疑惑的看著溫令儀,畢竟她可是前朝皇后,雖然沒有冊封大典,可事實就是如此,她在京城拋頭露面,真的行?
溫令儀點頭:“對,留在京城,因為朝廷會開先例,有女官。”
“女官?”周敏覺得自己喝多了,耳朵不好使。
溫令儀索性拉著周敏出宮,去了自己的郡主府,開啟書房讓周敏坐下,她取來了墨染留下的書籍:“你看,這都是女人可以做的事。”
周敏將信將疑的翻開書籍,越看越心驚,看了幾頁抬眸:“這!這些都能實現嗎?”
“能!”溫令儀回答的斬釘截鐵:“周敏,你聰慧,機敏,胸懷大愛,慈悲、善良,有勇有謀,如今我不敢說一定會海清河晏,天下太平,但我能保證只要我活著,我就要一直做這件事,讓女子能活得頂天立地,而不是要依附於男人,墨染說的很有道理,她說不管是男人,還是女人,首先是人。”
周敏顫抖著手,捧著書:“真好!這世上竟然還有如此了不起的女子,真是一語點醒夢中人。”
“所以,留在京城怎麼樣?”溫令儀笑著說:“我知道你飽讀詩書,滿腹經綸,從今以後你不是誰的女兒,不是誰的妻子,只是你自己,我會讓你沒有任何後顧之憂。”
周敏落下淚來:“我以為尋一處山野小村,度過餘生便是我的命,沒想到你竟給我指了一條路,這條路能為天下所有女子長出尊嚴和脊樑,我要追隨你,溫令儀,我留在京城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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