四個字，卻像天籟之音。
瀟水遙幾乎要喜極而泣，只要他點頭，只要他滿意……
“不過，”陳玄慢悠悠地接了後半句，將她剛剛燃起的所有希望之火，澆了個透心涼，“僅此一次，可不夠。”
他的目光在瀟水遙臉上定了定，那眼神平靜，卻帶著一種令人無法抗拒的威壓。
“明日起，每日著人送些上品的靈食佳釀至此。”
瀟水遙霍然抬頭，臉色由白轉青，再由青轉紅。
每日？
還要讓人送來？
他不知道這後山是禁地嗎？
讓旁人知曉此地有異，她如何解釋？
這其中的干係與風險，稍有不慎便是萬劫不復！
可對上陳玄那不容置喙的眼神，她知道，自己沒有討價還價的餘地。
“……是，知道了。”
這幾個字，幾乎是從她牙縫裡一個個迸出來的，每一個字都沾著血，帶著無盡的屈辱與憋悶。
她甚至能想象到，未來一段時日，她聖女峰的資源將會以何等驚人的速度消耗。
陳玄像是驅趕蒼蠅般擺了擺手，示意她自行領悟。
……
……
三個時辰後。
力量的灌注，依舊如山崩海嘯般霸道絕倫，橫掃她經脈中的一切滯礙。
只是這一次，瀟水遙敏銳地察覺到，那股力量中似乎少了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，多了一重純粹的、不帶任何情感的冰冷。
不像之前對待小棠那般，隱含著幾分隨性和若有若無的指點。
這，是一場赤裸裸的交易，她用尊嚴、用宗門的珍藏，換取這份晉升的可能。
灌頂結束，瀟水遙體內靈力激盪，修為再次精進，距離聖階那道無形門檻，又被推近了一大步。
她甚至能清晰地感知到那層薄膜的存在，只差臨門一腳。
“多謝陳公子成全。”
她躬身行禮，聲音壓抑著所有情緒，努力維持著表面的恭順。
此刻的她，與往昔那個清冷孤傲、俯瞰眾生的聖女峰峰主，判若雲泥。
帶著滿身的疲憊與屈辱，瀟水遙失魂落魄地回了聖女宮。
關上殿門，隔絕外界一切。
她盤膝靜坐，一夜無眠，仔細體悟著體內翻天覆地的變化。
聖階的壁壘，觸手可及，卻又似隔著一層堅韌無比的薄紗，看得見，摸得著，偏偏捅不破。她的積累，她的底蘊，在陳玄這數次的“幫助”下，已然達到了涅槃境的頂峰。
所欠缺的，無非是一絲契機，一個打破自身桎梏的頓悟。
或許…再求陳玄出手一兩次，便能水到渠成？
這個念頭甫一冒出，便被她狠狠掐滅。
那種被予取予求，連宗門底蘊都要被刮下一層皮的滋味，她受夠了！
每一次面對陳玄，都像是將自己的尊嚴剝光了放在地上任人踐踏。
“我一定可以！”瀟水遙猛地睜開眼，銀牙緊咬，清澈的眸中閃過一抹久違的戾氣與決絕，“這最後一步，我自己來走！”
她站起身，準備調整心態，再做衝擊。
就在她起身的剎那，一股極其怪異的感覺，毫無徵兆地自小腹丹田下方深處猛然竄起，迅疾無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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