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心中已有計較，但眼下不必急於一時。
寒清靈垂手侍立一旁，洞府內氣氛因陳玄的沉默而顯得有些凝重，她連呼吸都放輕了幾分，生怕擾了公子的思緒。
她能感覺到陳玄身上那股若有若無的壓力，比先前似乎更深沉了些。
此人的城府與手段，當真是深不見底。
“陸洛辰之事，暫且擱置。“
陳玄終於開口，聲音平淡無波，聽不出半分喜怒。
他似乎渾不在意又一個涅槃境的存在，這份從容讓寒清靈心中愈發敬畏。
陳玄的手指重新落回那本聖女峰的弟子名冊上，目光在那些名字與或嬌媚或清秀的畫像間緩緩移動。
聖女峰的女弟子，大多姿色平庸，即便有幾個稍具姿容的，天賦也僅屬尋常，難入他的眼。
最終，他的指尖在一個名字上停了下來——聞向雪。
畫像上的女子，眉眼彎彎，透著幾分天然的乖巧，與聖女峰普遍的清冷疏離之氣倒是顯得有些格格不入。
身份註解是藥峰弟子，煉丹天賦評定為優異。
陳玄嘴角極輕微地揚了揚，那弧度幾乎難以察覺。
他這具純陽聖體，對丹藥靈草的需求量極大，平日裡雖有系統供給，但若能有個精通煉丹且完全聽命於自己的人在側，隨時煉製些特定丹藥，倒也能省卻不少周折，更能掩人耳目。
恰在此時，方玲瓏端著新換上的靈果與佳釀，邁著細碎的步子低眉順眼地走了進來。
她將玉盤穩穩放在桌上，每一個動作都透著刻意的小心與卑微的討好，唯恐有半點差池惹了眼前之人不快。
“大人，您要的都送來了。“她聲音柔婉，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音。
陳玄隨意地瞥了她一眼，屈指一彈，一道微不可查的流光瞬息間沒入方玲瓏眉心。
方玲瓏身體幾不可察地輕輕一顫，眼神中的空洞與絕對順從之色似乎更濃重了幾分，那絲因恐懼而生的微弱掙扎徹底消散。
她很快恢復如常，只是那份發自靈魂深處的恭敬與畏懼，愈發明顯。
“大人......“方玲瓏忽然像是鼓足了莫大的勇氣，聲音帶著壓抑不住的顫抖與一絲絕望中的渴望，“玲瓏......玲瓏也想變得更強！玲瓏願為大人做任何事，求大人成全！“