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蓮步輕移，緩步踱出祖師閣，身影剛剛要消失在門廊的拐角之處，身後卻突然傳來了依老那略顯蒼老，卻又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鄭重之意的聲音：“清靈丫頭，且留步。”
寒清靈腳步微微一頓，隨即緩緩轉過身來，只見依老不知何時已經獨自一人跟了出來，並且屏退了先前跟隨在祖師閣內的其餘人等。
此刻，她那雙渾濁的老眼，正眼神深邃地凝視著寒清靈。
“清靈，”依老的聲音壓得極低，彷彿生怕隔牆有耳一般，那雙渾濁的眸子深處，此刻正閃爍著審視與探究的複雜光芒，“你……究竟是從何處，又是如何聽聞到陸洛辰這個名字的？”
寒清靈心念急轉，面上卻依舊是一副渾然不覺的淡然模樣，甚至還帶著幾分恰到好處的疑惑與努力回憶的神情：“啟稟大長老，此事說來話長。”
“多年前，弟子修為尚淺，還在為突破瓶頸而苦苦掙扎之時，曾偶然間聽宗內一位前輩閒談時提及，說我聖女峰內，曾有一位姓陸的師妹，天資之卓越，悟性之高，實乃罕見，尤其是在某種功法的修行上，與弟子當時所修行的法門似乎頗有幾分異曲同工之妙，甚至隱隱有些淵源。”
“弟子當時便留了心，只是後來多方打聽，卻始終無緣得見其人，再往後，便再無其任何音訊了。”
“今日弟子修為僥倖略有進境，心境通達之下，驀然間又憶起了這位素未謀面的陸師妹，故而才冒昧地向大長老隨口一問，倒是讓大長老您見笑了。”
這番話說得可謂是滴水不漏，既合情合理地解釋了她聽聞此名的緣由，又巧妙地點出了功法淵源這一點，暗示了她並非是無緣無故地打探他人隱私。
依老那雙彷彿能夠洞悉世間一切虛妄的蒼老眼眸，在寒清靈那張美得令人窒息的臉龐上停留了許久，似乎想要從她的眼神，她的表情，甚至她每一絲細微的呼吸變化中，看出些什麼破綻來。
寒清靈則是坦然自若地與她對視，任由其審視，心中卻早已將各種應對之策都盤算了個遍。
良久，依老才發出一聲幾不可聞的輕微嘆息，語氣也隨之變得異常凝重起來：“也罷，也罷！你如今既然已經成功邁入了涅槃之境，便也算是真正位列我聖女峰宗門權力的最頂層了。”
“有些塵封多年的舊事，告訴你，倒也無妨。”
她微微頓了頓，彷彿接下來的每一個字都帶著千鈞的重量，一字一頓地說道。
“陸洛辰，確實曾是我聖女峰的弟子，而且……她是一位真正的，不世出的天驕。”
“若老身所料不差的話，”
依老的聲音再次壓低了幾分，眼神中充滿了複雜難明的情緒。
“她如今的修為境界，恐怕……亦不在你這丫頭之下，同樣，也已經達到涅槃之境！”
“什麼？！”
儘管寒清靈心中早有預料，猜到此人身份定然非同凡響，但當涅槃境這三個字清清楚楚地從依老口中得到確認之時，她還是控制不住地嬌軀猛然一震，那雙清冷如秋水的鳳目瞳孔，也在瞬間驟然收縮！
又一個涅槃境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