瀟水遙深深吸了一口氣,壓下翻騰的心緒,不再有片刻遲疑,隨著湧動的人流,一步踏入了那片扭曲變幻的光影之中。
身影,徹底消失在中州的方向。
…………
與此同時,遠在西域的龍山秘境深處。
一片廣袤死寂的峽谷之內,空氣中瀰漫著濃郁的灰敗與腐朽氣息。
視線所及之處,無論是曾經的參天古木還是萋萋芳草,盡皆枯萎凋零,化為灰黑色的粉塵。
嶙峋的山石也呈現出一種被歲月過度侵蝕後的蒼白與死寂,彷彿連時光都在這裡加速流逝,走向終結。
小棠正盤膝坐在一塊相對平整的黑色巨石上,艱難地調息。
她臉色蒼白得沒有一絲血色,宛如透明的宣紙,嘴角還殘留著一縷已經凝固的暗紅色血跡。
身上那件原本合身的淺藍色勁裝,此刻已是破損不堪,七零八落,被汗水和血水浸透,緊緊貼在身上,勾勒出少女略顯單薄的輪廓。
數道深可見骨的傷口猙獰地暴露在空氣中,滲出的血珠很快便被此地詭異的氣息吞噬了生機,化為暗沉的色澤。
這片被外界修士視為禁忌,聞之色變的“葬魂谷”,任何生靈踏入其中,都會清晰地感覺到自己的生命力正在以一種恐怖的速度飛速流逝。
壽元,彷彿被一隻無形的大手從體內強行抽取,身體機能迅速衰敗老化,直至油盡燈枯。
那些追殺她的所謂名門大派的天才弟子,平日裡一個個眼高於頂,此刻卻沒一人敢越雷池一步,只敢在谷外徘徊叫罵,最終悻悻離去。
然而,詭異的是,小棠的丹田深處,那神秘的至尊骨,此刻卻自發地運轉起來,散發出一層微弱卻堅韌的熒光,如同一個無形的護罩,將她籠罩其中。
時間的力量在她周身形成了一個微妙而玄奧的平衡,艱難地抵抗著那股來自葬魂谷深處,無處不在的恐怖侵蝕之力。
她一邊竭力運轉宗門基礎心法引導靈力修復受損的經脈與肉身,一邊不受控制地回想起不久前,陳玄師兄看似隨意,實則字字珠璣的告誡。
“對敵人仁慈,便是對自己殘忍。”
“你以為你不去招惹別人,別人就不會來招惹你嗎?”
“天真!修真界,弱肉強食,才是永恆的法則。”
“有時候,適當的展露獠牙,比一味的退讓更有用。”
那些大宗門弟子貪婪而兇殘的嘴臉,在她腦海中一一閃過,清晰得彷彿就發生在上一刻。
僅僅是為了搶奪她率先發現並採摘到的一株年份不低的“凝碧草”,他們便毫不猶豫地痛下殺手,招招致命,不留絲毫餘地。
也是是因為在宴會上展現出的實力,令那些人感到心生恐懼,才這樣做。
當時。
若非在生死一線之際,她福至心靈,及時催動了陳哥臨行前悄悄渡給她的一縷奇異力量,恐怕早已魂斷秘境,化為一具冰冷的屍體,甚至連屍骨都無法尋到。
那股力量並不屬於她,卻在她體內爆發出了難以想象的威能,硬生生為她撕開了一條逃生的血路。
此刻,這人人畏懼的葬魂谷,它那令人絕望的死寂與恐怖的生命剝奪之力,反而成了她唯一的庇護所。
她的眼神,在經歷過背叛、追殺與生死掙扎之後,逐漸褪去了往日的青澀與些許的怯懦,一點點變得冰冷,銳利,如同淬火的寒鋒。
人不犯我,我不犯人。
人若犯我……
她會讓他們,付出遠比失去一株靈藥,慘痛百倍千倍的代價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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