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離火焚天山脈的護山大陣……被破了！”
離火宮，破了。
這四個字，如同一道九天驚雷，在眾人腦海中轟然炸響。
剛剛獲得無上寶典的狂喜，被這突如其來的噩耗瞬間沖刷得一乾二淨。
柳如煙最先反應過來，她一個箭步上前，扶住那名幾乎要癱軟在地的弟子，語速極快地問：“怎麼回事？說清楚！離火宮的護山大陣堅固無比，更有宮主離陽真人坐鎮，怎麼可能被破？”
“是……是天魔！”那名弟子大口喘著氣，臉上滿是劫後餘生的恐懼，“一夜之間！就一夜！無數詭異的天魔眷屬從地底湧出，配合著一些……一些我們中州自己的修士，裡應外合，直接攻破了山門！”
“宮內長老幾乎全部戰死，離陽真人……離陽真人為了掩護我們傳訊，自爆元神，與三尊魔將同歸於盡了！”
“什麼！”石清寒的身體晃了一下。
離陽真人，那可是成名已久的老牌涅槃境巔峰強者，半隻腳都踏入了聖階的存在，竟然就這麼隕落了？
“求援令上說，離火宮失守，地下的靈脈正在被魔氣快速汙染。”那弟子帶著哭腔，幾乎是吼出來的。
“一旦靈脈被徹底侵佔，就會引爆離火焚天山脈深處的焚世魔焰！到時候，整個中州南部，都會化為一片火海煉獄！”
院落內，死一般的寂靜。
就在這時，一道冰冷的身影，悄無聲息地出現在院門口。
瀟水遙一襲白衣，面若寒霜。她本是察覺到藥靈兒的氣息變化，特意過來檢視，卻正好聽到了這番話。
“域外天魔，當真是好算計。”她緩緩開口，每一個字都帶著刺骨的寒意，“銷聲匿跡，讓我們以為它們已經消停，卻在暗中圖謀這等驚天之舉。直接突襲離火宮，這是要斷我中州的根基！”
石清寒氣得面色煞白，她憤恨的不是天魔，而是那些背叛者。
“那些天魔的棋子！他們也是中州土生土長的人！難道他們就想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家園，看著這片養育了他們祖祖輩輩的土地，化為焦土嗎？他們的心是黑的嗎！”
“石師姐，恐怕在他們看來，這片土地早已是束縛他們的牢籠了。”小棠在一旁幽幽地開口，她對人性的理解，遠比同齡人要深刻。
“域外天魔許諾給他們的，或許是飛昇上界，或許是永生不死。為了這種虛無縹緲的大道，他們什麼都做得出來。至於下界蒼生，中州存亡，與他們何干？”
這番話，讓石清寒一時語塞，卻又無法反駁。
是啊，自私，才是許多生靈的本性。
“域外天魔……棋子……”
一直沉默的藥靈兒，口中反覆咀嚼著這幾個字。
她的腦海之中，那些剛剛被塵封的記憶碎片，再一次瘋狂翻湧。
金碧輝煌的藥王谷。
一望無際的靈藥仙田。
無數跪伏在地的弟子，山呼“谷主萬安”。
然後，便是那隻遮天蔽日的黑色巨手，以及巨手之下，那些獰笑著，同樣是人族模樣的修士。
是他們，引來了那隻黑手！
是他們，毀滅了藥王谷的一切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