欠其的人情,下輩子還吧。
……
右都御史府。
馬墉此時的憤怒並不比詔獄裡的仇鸞少多少。
氣的渾身直哆嗦,甚至連嘴唇都在哆嗦著,指著面前趴在地上鬼哭狼嚎的隨從與車伕,命令著下人:“打,使勁打!給我往死裡打!”
“一群廢物!蠢貨!”
隨即寂靜的庭院裡,又是一陣鬼哭狼嚎的慘叫聲。
不過這一次,卻是從馬浩成所住的廂房內傳出來的。
被脫了個精光的馬浩成,看著身上青一塊紫一塊的地方,恨不得把那些人千刀萬剮。
可奈何,不管是隨從還是車伕,都沒有記清楚那些人長什麼樣子。
畢竟,那七人都是蒙著面的。
而自己是被矇住了頭。
當時只聽到了隨從車伕的慘叫聲,那七個人從頭到尾一個字都沒說。
“爹,你一定要幫兒子找到那些畜生!就算是他們認錯了人,那也該死!”
馬浩成到現在還能感受到那股被掐時火辣辣的羞辱痛感。
簡直太折磨人、太羞辱人了!
“你真的不認識他們?”
馬墉的臉色鐵青:“是不是你得罪了什麼人?”
“爹,我……除了那錦衣衛百戶,誰敢惹我?”
隨著擦完藥後大夫離開,馬浩成蓋上了被子後,他娘才從門口抹著眼淚兒地走了進來。
“娘,肯定是那錦衣衛百戶唆使他人乾的,要不然會是誰啊,我跟其他人近日無仇往日無冤的。”
“老爺……。”
馬伕人抹著眼淚兒,一臉哀求:“要不你再去找找陸大人?”
“這不是錦衣衛的手段,錦衣衛不會這般無恥下作!”
馬墉在椅子上坐下,陰沉著臉道。
陸炳其人還是比較正直的,甚至是性格上還有些軟弱。
要不然的話,仇鸞豈敢騎到他頭上作威作福?
而昨夜自己雖然跟陸炳之間有些不歡而散,但他相信陸炳不會做出這般下作地報復。
而且就算是報復,也該是在朝堂之上,不該禍及家人才是。
“京城多地痞無賴,遊手好閒喜尋釁滋事者,會不會是你在明玉樓做過什麼,被人惦記上了?”
冷靜下來的馬墉分析道。
馬浩成扭過臉氣哼哼的不說話:這不是又繞回來了嗎?
自己在明玉樓尋歡作樂,掌櫃金四海哪裡敢得罪自己?
如果有,就是在太清樓碰見的那個錦衣衛百戶。
不然還能有誰?
“你倒是說話啊。”
馬伕人看著賭氣的兒子,既心疼又著急。
“在家養幾天吧。”
馬墉嘆口氣,馬伕人正待說話,馬墉看了一眼道:“知道你想說什麼,我想過了,也不是沒有可能。
這些年身為都御史,得罪人自是不可避免,有人買通京城地痞無賴報復,也不是不可能。
我會仔細斟酌的。”
“那你好好想想,會是誰?或者是咱們收了人家的好處後,沒給人家把事情辦了的。”
馬伕人提醒著馬墉道。
馬墉有些不悅地看了一眼:這些事是能拿出來擺在明面上說的?
馬浩成扭過頭:“哼,一定是這樣,他們不敢遷怒於您,自然就把氣撒在我身上了。我招誰惹事了……。”
“你少說兩句,你爹自有你爹的道理。”
馬伕人輕拍著兒子的肩膀,立刻引來其一陣呼痛的齜牙咧嘴。
“我記得你說明玉樓的金四海為人豪爽,極講義氣,跟你甚是投緣?而且此人在京城,三教九流的都要給幾分薄面?”
馬墉顯然不怕官場上的人報復。
但對於三教九流、地痞無賴之類的,他平日裡多看一眼都覺得礙眼,所以又豈會跟這些人打交道。
前日也是因為馬浩成被打,以及還牽扯到通州知州一事兒,他才親自去了一趟明玉樓。
要不然,以他正二品的官品,豈會屈尊降貴、親自跑到明玉樓找金四海?
簡直是笑話!
“是,金四海為人豪爽,喜歡結交一些講江湖義氣、在京城地面有頭有臉的人物。”
“有頭有臉?”
馬墉不屑冷笑。
真正有頭有臉的人物,豈是他金四海輕易高攀得起的?
不過都是一些上不得檯面的人物罷了。
而此時的明玉樓,李青衣驚訝的張大了嘴巴。
心裡卻是樂開了花。
不會吧?
又被人揍了?
而且還是在小黑巷子裡?
被人套了麻袋在頭上?
怎麼……怎麼這麼熟悉呢?
徐瞎子?
對!一定是徐瞎子!
我許願靈了?
那傢伙聽到我的心聲了?
李青衣有些恍惚跟對馬浩成小小的幸災樂禍!
而旁邊不遠處,端著酒杯想著下聯的樓虎,此時卻是一臉的失望。
他爹讓他結交馬浩成,但自己……竟是連人家的面都難見上一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