對於徐孝先,她如今已經不知道該用何種身份相處了。
廚房裡的三人,喝完了最後一口酒。
楊增滿意的摸著肚子,崔元也是一連打了好幾個酒嗝,
“今日來是有兩件事情。”
小酌怡情後,楊增淡淡說道。
隨即看了看徐孝先跟崔元,繼續道:“曹濟手腳不乾淨,那座韃靼人跟蕭芹、陳志允藏匿的宅院內,放有八百兩銀子,被曹濟晚上偷摸拿走了。”
說道這裡後,楊增頓了下,道:“你二位可知此事?”
徐孝先跟崔元對望一眼,不約而同搖頭。
看著兩人搖頭,楊增是鬆了一口氣,道:“那就好,只要你二人不知情,那麼這件事情就不會牽連到你們,但崔千戶……御下不嚴怕是跑不了了。”
“楊大人教訓的是,崔某這幾日一直都在,但還是沒有管教好手下,確實是有錯。”
崔元痛快的說道。
楊增笑了笑,道:“倒也不是什麼大錯,何況那兩日接觸下來,我們也不是瞎子,看得出來你跟他不睦。何況你跟曹濟要是論在錦衣中所的資歷來,還是曹濟的資歷深,不服你也是正常的。”
崔元一時之間有些尷尬,不過也有一絲慶幸。
畢竟,要不是徐孝先上任百戶的第一天,用實際行動啟發了他,恐怕他現在的處境還要更艱難一些。
徐孝先琢磨著楊增的話語,為何會因為曹濟手腳不乾淨一事兒,還要專門跑過來說一聲。
於是不由問道:“如此說來,審訊仇鸞通敵叛國一案已經開始了?”
楊增有些詫異地看了眼徐孝先,心裡不得不讚嘆,這小子的心思反應是真快啊。
自己一句話,就讓他猜到了後面的主要事情。
預設的點了點頭,道:“不錯,昨天晚上開始的。
還是先說曹濟一事兒吧,這件事情東廠本想要插手,但後來廠公決定把此事兒交給錦衣衛鎮撫來處置。”
崔元不由看向徐孝先。
徐孝先默不作聲地回望一眼:“明白了。”
隨即想了下道:“但……末將往後怕是還有不少要依賴崔大人的地方,不知……會被影響嗎?”
楊增用手指點了點徐孝先,笑著道:“跟你小子說話雖說省事,但不省心,一不留神就會被你小子聽出點兒弦外之音來。”
“不錯,是錦衣衛指揮僉事王應舉保了曹濟,而且東廠也有人在廠公跟前說了話。不過你們可以放心,錦衣中所曹濟是回不去了。”
徐孝先長鬆一口氣,那就行。
跟曹濟之間的矛盾,也沒有到了非得你死我活的地步。
只要那破車不礙自己的好道就行。
而崔元此時才反應過來,徐孝先跟楊增在說什麼。
楊增摸著肚子仰著頭,想了想道:“接下來估計不出十日的時間,仇鸞一案就能了結了。這段時日,尤其是你們四人,還需謹慎一些。仇鸞終究是總督京營戎政,一些東廠挖不出來的小魚小蝦,說不準會報復你們。”
崔元跟徐孝先點頭,這點他們早就想到了。
尤其是徐孝先,之所以讓人上大街溜達尋釁滋事,也是為了多掌握一些可能對自己有用的訊息。
畢竟,審訊仇鸞這樣的大人物,他一個百戶可不是有資格參與的。
所以就只能自己想辦法,保全自己了。
就在三人短暫沉默時,敞開的大門口卻是響起了嘈雜的聲音。
不等徐孝先起身走出去,多爾袞就第一個跑了出去,隨後程蘭也是第一時間從自己房間裡跑了出來。
徐孝先走到廚房門口,自家影壁處已經有人走了進來。
七八個人中,六個面生,只有兩個是熟練。
程福海、程智。
“你就是徐孝先?”
八個人在院子裡站定,為首之人臉色冷漠的問道。
“在下便是徐孝先,不知閣下……。”
那人不耐煩的打斷徐孝先的話,冷冷道:“我怎麼問你便怎麼答,至於我是誰,跟我去了官府你就知道了。”
徐孝先笑了,不遠處的程蘭,一臉緊張。
而人群中的程福海臉色鐵青,看也沒有看程蘭一眼。
身邊除了兩個家丁外,便是剛被徐孝先掰折胳膊,此刻臉色發白的外事管事程智。
“不知我為何要跟你去官府呢?”
徐孝先笑著問道。
那人有些驚訝,他沒想到徐孝先根本就不緊張。
“為何?這位可認識?”
那人走到程智跟前,指了指那夾著夾板的肩膀:“可是你所傷?”
“不錯,是我所傷。”
徐孝先承認道。
於是那人眉毛一揚,冷哼道:“那還廢什麼話?既然是無故傷人,人家又報了官,那就跟我去縣衙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