朱希忠顯然也是一個老油子。
哈哈兩聲道:“沐老弟太過謙了。
若論皇上的心腹臣子,在坐的我等怕是都無法跟沐老弟你相提並論啊。
皇上委沐老弟以重任於雲南,就這份信任,我等可是都羨慕的不得了。
所以說,若論在皇上心中的分量跟信任程度,你沐老弟在我等幾人之中那可是名列前茅啊。
何況話說回來,這一次皇上允你進京,這其中的意思沐老弟應該比我等更清楚才是。”
論家世背景,朱希忠並不輸徐邦瑞跟沐朝弼。
論如今在朝堂之上的地位,當年最為顯赫的魏國公府,如今看起來,顯然對於朝廷的重要性而言,就有些不及遠在邊陲鎮守雲南的黔國公沐府了。
沐朝弼微笑看著朱希忠,一邊點頭同意朱希忠對他沐家與自己的吹捧。
嘴上則是說道:“若是論信任……沐某或許在旁人跟前可以挺直了腰桿子拍胸脯,可尤其是在你成國公跟魏國公面前,沐某可不造次啊。
這一次皇上允我進京,雖未明言是何事兒。
可沐某如今鎮守雲南終究是有些名不正言不順。”
眾人在節骨眼兒上端起茶杯喝著,徐孝先跟提線木偶差不多,旁人做什麼,他也就慢半拍的跟著做什麼。
對了,還有陸炳,雖沒有一臉的憂鬱跟不耐煩。
但那份意興闌珊的樣子,已經是很明顯了。
“雲南雖不及北地九鎮那般重要,但也是我大明在西南之重地門戶。
沐某若是名不正言不順,是真怕鎮不住一些心懷叵測之人啊。
最為重要的……。”
沐朝弼嘆了口氣,環視一圈後有些無奈道:“黔國公傳承至今已百十來年,總不能……往後總不能在我們兄弟二人這一代斷了傳承跟朝廷的恩賜吧?
大哥命苦,我的兩個侄兒……天妒英才,病逝的病逝、夭折的夭折。
如今大嫂幾乎每天都是以淚洗面,就盼著皇上能恩准,把這爵位傳承下來。
要不然有朝一日,大嫂言:她都不知道該如何面對我大哥了。”
“沐某也知道,我兩個侄兒的病逝,有諸多流言蜚語在京城傳來傳去。
可那些都是以訛傳訛,我沐朝弼身正不怕影子斜,堂堂男兒頂天立地。
這幾年的所作所為對得起皇上跟朝廷的信任,也對得起大嫂這些年對我的照顧。
更對得起我那兩個可愛的侄兒。
而如今朝堂之上宵小之輩何其多?
即便我沐朝弼不在京城,不在朝堂,但我這心裡也跟明鏡似的,知道有不少人不願意我繼承沐家的爵位。
所以沐某今日之所求,並非是懇請諸位幫沐某說服皇上,而是希望在這件事情上,諸位能為沐某伸張正義,討還一個公道。”
徐孝先嗅著端在自己鼻尖前的四溢茶香,腦子卻是開啟了小差。
不得不佩服,剛剛沐朝弼這段義正嚴辭的演講,對於不知真相的他們而言,還是有一定的說服力的。
尤其是在朱希忠打哈哈之後,沐朝弼還能言辭懇切、真情流露的說上這麼一大段,也是難能可貴了。
但事實是否是他說的那般,相信在坐的幾位,每個人的心裡都有不同的看法。
這種事情上沒有徐孝先說話的份兒,因而他只是靜靜地聽著。
偶爾跟陸炳、朱希忠交匯一個眼神,隱隱之間能夠感覺的出來,無論是陸炳還是朱希忠,已經漸漸把他們二人跟徐孝先,當成了一個居於京城的小團體。
當然,若是黃錦也在的話,那可能就是一個四人團伙了。
不過今日這場合,顯然不適合黃錦被邀請至此。
相比較於徐孝先三人,黃錦最起碼在嘉靖這個時代,完全是毫無異義的嘉靖面前第一人。
屬於被嘉靖信任的金字塔最頂端的男人……嗯,人!
就在他們幾人在明月閣開始推杯換盞時,徐階府上的管事李逢時接到了一份重要的名刺。
雲南黔國公府六個大字,讓李逢時瞬間覺得這份名刺有點兒燙手。
心頭也不由咯噔咯噔的狂跳起來。
問了問門房其餘事情,在得知送名刺過來的人的大致樣貌後,李逢時便拿著燙手的名刺往內院走去。
黔國公府的名刺?
這也就是意味著那位還沒有接過黔國公爵位的未來黔國公,可能人已經在京城了吧?
而且想來徐府應該是他第一個遞名刺的吧?
畢竟,徐階如今身為禮部尚書,沐朝弼能不能順利的接過黔國公這爵位,禮部的態度可是很重要的。
何況如今徐階雖還未入閣拜相,但當今皇上可還是很倚重他的。
如此想了想,李逢時瞬間也就不覺得這份名刺有多燙手了。
在他看來,只要自己老爺能辦的事情,那麼就都不叫什麼難事。
所以這世上基本上沒什麼難事。
在徐階府上收到雲南黔國公府的名刺同時,在工部晃悠了大半天深感無聊的嚴世蕃,剛剛一身大汗的回到自己的宅院,管事嚴崇就得意揚揚的拿著沐朝弼的名刺遞給了嚴世蕃。
“公子,雲南黔國公府給您遞上的名刺,約您後日赴宴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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