吃飽喝足,沈安安背起黑槍、勒著百里勝又要出發。
百里勝心疼女兒,便主動要求沈安安捆住了自己的雙手,他自己走路。
“不下山,從懸崖往過爬。”沈安安扯了扯牽著的、捆住百里勝的藤條。
兩個大男人聞言,皆是目瞪口呆。
就見她手裡還捧著兩塊生肉,遞到他倆面前去,“要麼吃飽了跟著我爬過去,要麼體力不支摔下去一命嗚呼。
你們自己選。”
王坡道:“他不是說了嗎?下了這碎石崖就好了。”
沈安安瞪了他一眼,“為什麼一宿都沒有人來找我們?說明那是唯一的活路,他們就在底下守株待兔呢。”
她說罷,看向了百里勝,“這也是你為什麼告訴我們路線的原因吧?”
百里勝是有口難言。
女兒就在面前,她不認識自己,無論自己說什麼她都不信。
不信就算了,還揣測出惡意來。
不過碎石崖下肯定會有人把守的,不愧是他的女兒,心思縝密。
大概是這些年安安過的真的太苦了,才養成了這樣的性子吧。
王坡咬一口yue一口,但他又不敢吐。
吐出來真的會餓死的。
沈安安出奇的有耐心,足足等了快半個時辰,才等他們吃完。
沈安安用藤條將黑槍捆在自己背上,解開了百里勝手上的藤條。
她道:“記住了,我只教一遍,有風行,無風停,你們倆走在前面。”
這還沒開始呢,王坡的腿就打顫了,“不應該是有風的時候停嗎?這風一吹,站都站不穩,還敢走?”
沈安安推著他往前,“哪兒來那麼多廢話?
風吹的時候,會讓人的身體緊緊貼在崖壁上。
風停了身體就沒有助力了,全得靠自己的本事爬。”
“走。”
王坡是被她推上崖的。
一看百里勝就沒少逃亡,雖然懸崖是第一次走,但勝在穩,也聽話。
王坡一邊叫一邊爬,跟在他後面的沈安安提醒著:“你就少叫會兒吧,待會兒叫渴了你又要喝水。”
半日,根本爬不完整個碎石崖。
但至少爬出了叛軍的追擊線。
沈安安找了處容易爬上頂的地方,三人接二連三的爬了上去。
她估摸的不錯,剛好繞過了沼澤地。
百里勝熟悉這裡的地形,主動提出來帶路。
起先沈安安還有所懷疑,但走著走著發現了自己留下來的記號。
但沈安安還是沒相信他,找到大規模的記號就好辦了,她又砍了條藤條,將百里勝捆了起來。
又是幾天幾夜的趕路,三人終於出了壕溝林。
他們近乎脫力,滿身都是血跡。
“亦德。”沈安安遠遠瞧見小小的人影兒,叫著。
百里勝定睛看著夜亦德,這這這……兒子都生了?都這麼大了?
難道這萬辛把安安小小年紀就送給夜不群了?
百里勝算了算,攥緊了拳頭,兩行滾燙的熱淚又落了下來。
萬辛,我跟你勢不兩立。
沈安安只當他是害怕,沒理他。
沈安安吩咐著董聶,“看好他,班師回雲州,片刻不得耽誤。”
她說完,耳朵動了動,定是叛軍循著記號追來了。
沈安安又道:“先往澆巢走,立即出發,輜重棄了。”
說罷,她叫了一聲“梟龍。”
然後抱著夜亦德翻身上馬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