說完，她轉身就走了，人已經出了椒房殿的門，這才想起來還沒等夜不群回話呢。
沈安安轉身，只看到夜不群寂寥的背影，像一棵乾枯的樹，明明那樣筆直有力，她卻覺得透著一股沒由來的蒼老，沒有生機。
“唉。”沈安安嘆息了聲，回了榮華宮。
她換了身常服，拿了夜亦德的令牌就出宮，兩小隻一個都沒帶。
先到了失意樓，叫王坡給她安排了一桌子好飯好菜，點了上好的酒，吃喝玩樂。
許久都沒跟她碰面的武文義和楊士青，聽聞她出宮了，這不，就找來了失意樓。
“娘娘，您怎麼還有心思在這裡喝酒？”楊士青滿目驚訝，一邊給她倒酒一邊說。
“我奉旨出宮的，還沒想好怎麼去勸說世子，先來這裡喝上一口，讓腦子清醒清醒。”沈安安端起酒杯一飲而盡。
“太醫院被殺光了。”武文義道。
沈安安睜了睜眸子，“什麼叫太醫院被殺光了？被誰殺光了？太醫院做錯了什麼？”
“後宮絞殺唄，賢妃娘娘做的主，國師在太醫院給皇后娘娘配的藥裡發現了問題，說是胡太醫報復，胡太醫的兒子招了，他也在太醫院任職。
這一番查下來，發現整個太醫院竟都脫不了干係，就在宮道里，把人都杖斃了。”
沈安安手中的酒杯“咣噹”一聲掉在了地上。
腦中浮現出胡太醫那張臉。
“不是，都沒讓刑部查，就這樣草草斷案殺人？”沈安安看看楊士青，又看看武文義。
“習慣就好了。”楊士青道。
“這比起先帝時候，小巫見大巫。”他說，“夜家的後宮嘛，向來亂的很，娘娘對魏嬪有印象嗎？”
武文義接話，“魏嬪的爹是個大貪官，府上藏了不少銀子，微臣和楊大人的意思是，娘娘在宮裡給魏嬪使點手段，讓她失寵。
等到她爹毫無辦法的時候，我們彈劾她爹是買的官，到時候她爹走投無路，自然願意把銀子拿出來孝敬人。”
“娘娘，什麼都是浮雲，只有咱們腳底下踩著的東西才是真正的好東西。
有了銀子，來日不管我們是去北燕，還是去西越，都有活路，我看皇后娘娘撐不了多久了，陛下肯定會發瘋，你沒見識過，那太慘烈了。”
楊士青忽而驚恐道：“尤其是像娘娘您這樣打仗厲害的，那時候將是你噩夢的真正開始。”
沈安安“啪”把筷子往桌子上一拍，起身就要走。
楊士青和武文義立馬站起來，攔在了門口，異口同聲問：“娘娘要去哪兒？”
“回宮啊，我要問問陛下，幹什麼濫殺無辜？”
他們兩個覺得沈安安是酒喝多了。
已成定局的事情，改變不了。
他們把沈安安勸回了凳子上，“娘娘，日子想要好過，就得讓二殿下儘早繼承大統。
二殿下嘛，那身體裡流李太傅的血，李太傅是大儒生，二殿下成了皇帝，那將來朝堂上做主的就是李家，大家都有好日子過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