高塔之頂,風聲依舊。
但先前那股能將鋼鐵都撕裂的勁風,此刻卻溫順得像是貓兒的呼吸。
李動收回手,整個世界從狂躁的亢奮中安靜下來,進入了一種有序的、充滿活力的吐納狀態。
三位太上長老站在不遠處,大氣都不敢喘,剛才那一手“撫平天下”的神蹟,已經徹底擊碎了他們對力量的認知。
這已經不是強弱的問題了,這是造物主和凡人的區別。
“都過來吧。”李動開口,聲音不大,卻清晰地傳入了每個人的耳中,包括遠在皇宮中,剛剛放下硃筆的李清璇。
片刻後,一道明黃色的身影破空而來,正是女帝李清璇。她落地無聲,龍袍上的金線在新生天地的靈光下熠含著威嚴。她沒有看三位長老,目光直接落在李動身上,眼神裡翻湧的情緒最終化為平靜。
“你這甩手掌櫃,倒是當得越來越熟練了。”李清璇開口,聽不出是抱怨還是調侃。
李動笑了笑,指了指腳下的大地:“怎麼樣,這份家業,還滿意嗎?”
“太滿意了,滿意到我都怕它下一秒就炸了。”李清璇走到他身邊,與他並肩而立,目光掃過下方生機勃勃的皇都,“說說吧,這到底是怎麼回事?天上掉餡餅,可不是什麼好兆頭。”
她是個合格的帝王,任何超出掌控的好事,在她看來都等同於危機。
“這可不是餡餅,這是清創手術後的營養餐。”李動看向眾人,林月、李清璇、三位太上長老,這算是這個世界的核心管理層了。
“清創手術?”為首的太上長老忍不住問。
“你們可以把之前那個所謂的‘真主’,理解成一個遍佈宇宙的巨大癌細胞,它不斷地吞噬、汙染各個世界,汲取養分。”李動用了一個他們能理解的比方,“我呢,就是個拿手術刀的。不久前,我總算把這個癌細胞給切了。”
一番話說得輕描淡寫,聽在眾人耳中卻不亞於天雷滾滾。
宇宙級的癌細胞?把它切了?
他們感覺自己的想象力,貧瘠得可笑。
“切了之後呢?”林月開口了,她總能抓住重點,“你之前說的,那個‘瘋子’,還有你感受到的‘不安’,又是什麼?”
“問得好。”李動讚許地看了她一眼,“癌細胞切掉後,被它囚禁的宇宙本身的‘免疫系統’,或者說‘本源’,甦醒了。它開始自我修復,就是你們現在感受到的這股龐大的新生能量。它在給所有被感染過的‘器官’,也就是各個世界,輸送營養。”
“可這營養太猛了。”李清璇接話,“就像給一個餓了三天的人直接端上一盆紅燒肉,他會活活撐死。我們這個世界,就是那個餓了很久的人。”
“沒錯。”李動點頭,“宇宙本源的意志很純粹,純粹到有些……粗暴。它只知道修復和淨化,卻不懂得循序漸進。所以,很多適應了黑暗和貧瘠的世界,反而在這場‘治療’中產生了新的併發症。這就是我之前擔心的‘虛不受補’。”
他頓了頓,繼續說道:“而我之前在路上察覺到的那股‘史前病毒’,則是另一個麻煩。它在‘真主’橫行的時候一直裝死,現在宇宙環境變好了,它反而被啟用了。一個沉睡了不知道多少個紀元的老古董,誰知道它醒來是好是壞?”
這番話,終於將整個宇宙的新格局,清晰地展現在了眾人面前。
原來他們沾沾自喜的世界晉升,不過是宇宙大病初癒後的一次小小回暖。而外面,還有更多、更復雜的混亂正在醞釀。
三位太上長老面面相覷,臉上剛升起的一點喜色蕩然無存,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憂慮。
“那……我們該怎麼辦?”一位長老問道,語氣中帶著一絲無助。
“堵不如疏。”李動重複了一遍之前的話,“力量本身沒有善惡,人才有。你們不能指望所有人都變成聖人,但可以給他們的野心找一個出口。”
他看向李清璇:“你是皇帝,你來制定規則。比如,成立‘開拓者軍團’,去探索世界之外的虛空;設立‘屠龍懸賞’,讓那些力量暴漲的修士去獵殺那些同樣被能量催生出來的遠古兇獸。讓他們把精力用在外面,總比在家裡為了搶塊地盤打得頭破血流要好。”
他又看向三位太上長老:“你們是守護者,也是傳道者。你們要做的,不是壓制,而是引導。我會把【永恆囚籠】更深層次的法門傳給你們,它不僅能吞噬,更能‘調理’。你們要教導後人,如何駕馭力量,而不是被力量奴役。”
說著,李動伸出手指,在三位長老的眉心各點了一下。
沒有驚天動地的異象,三位長老只是身體一震,海量的資訊和感悟便如同決堤的洪水,湧入他們的神魂深處。那是關於法則、關於能量、關於如何從根源上梳理和引導力量的至高法門。
三人立刻盤膝坐下,閉目消化,臉上露出如痴如醉的神情。
“至於你。”李動最後看向林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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