眼看著顧啟銘優雅又迅速的將兩份飯吃了個乾乾淨淨，黎夏又氣又好笑。
“呵，隨便你，反正這兩份飯是被我從草叢裡撿回來的。”
顧啟銘點點頭。
“我不介意，只要裡面還是乾淨的就可以。”
黎夏轉身留給某人一個無語的背影。
……
晚餐後，黎夏正準備上樓，突然聽到管家跟知夏的說話聲。
“明天要去上繪畫興趣班，要不要帶一點零食？”
黎夏心中一動。
於是次日，黎夏就成為了興趣班的兼職助教。
黎夏耐心等著，等老師上完課，又佈置了隨堂練習，這才放輕腳步走進去。
課堂很安靜，只有畫筆在紙上的沙沙聲。
黎夏一眼就鎖定了角落那一團小小的身影。
約摸幾分鐘後，有幾個率先畫完的孩子抬起頭。
看到只有一個助教老師在，孩子們開始小聲說話，幾個關係好的，還開始互換作業點評。
“哇，美美，你的裙子畫的好漂亮，不過上面的亮片是什麼東西呀。”
小女生很驕傲。
“那是我媽媽買給我的，你想要的話，我可以分給你一些哦！”
孩子們陸陸續續完成，教室內說笑的聲音也多起來。
可與身旁的熱鬧格格不入的是，無論周遭的同學說什麼，顧知夏都只是低著頭，不跟任何人交流。
看到這一幕的黎夏心裡有些不是滋味。
“助教老師，你可以教我畫小狗狗嗎？”黎夏的衣角突然被拽住。
黎夏彎下腰。
“當然可以，不過老師要先借用一下你的筆哦。”
等黎夏重新看向後排時，就看到顧知夏將紙揉成團，丟盡了紙簍內。
時間到了，老師進門，叮囑孩子們可以自由活動了。
趁著孩子們瘋跑出去玩的時候，黎夏來到了紙簍旁。
展開紙團，看清內容的剎那，黎夏的心臟瞬間揪緊。
紙上畫的是一家五口的全家福，可如同往常的每一幅一樣，這張畫的“母親”，已依然是模糊的面容。
黎夏帶著畫回了家。
入夜後，黎夏悄無聲息推開了女兒房間的門，將那副補好的全家福，仔仔細細貼在了床頭。
彎下腰，黎夏撫了撫女兒的發頂，然後帶上門。
數個小時後，太陽昇起，顧知夏緩緩睜開眼睛。
靠在床頭髮了會呆，顧知夏這才慢吞吞準備下床。
可下一秒，顧知夏就愣住了。
雪白的紙張上，“母親”的面容被人添了數筆，看上去是那樣的生動。
整張畫好似突然因此生動起來。
突然，顧知夏毫無預兆將畫紙一把扯下！
溫馨的全家福頃刻間便被撕成了碎片。
紙片被風託著，緩緩飄落在地。
顧知夏久久的凝視著那被撕毀的“母親”形象。
也不知過了多久，一雙穿著睡褲的小腿落在地上。
一片、兩片……
每一片都很輕，卻又好像很重。
床上，全家福被重新拼在了一起，只是裂縫看起來那麼明顯。
許久後，抽屜開啟，碎片被輕輕放了進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