顧母氣笑了。
“你真當我老眼昏花了是吧？那是七年前，不是七天！你告訴我，一個人的臉怎麼可能七年都沒有任何變化！”
顧啟銘扶住了顧母的手臂。
顧母茫然的低頭去看。
“……你幹什麼？”
“確保您在聽到我接下來說的話之後不會暈倒在地上，所以我先扶著您。”
顧母沉默三秒，突然扭住顧啟銘的耳朵。
“你個臭小子，真當老孃拿不動刀了是吧？想當年你搗蛋的時候，老孃可是手持雞毛撣子——”
“您聽說過重生嗎？”
顧母聲音戛然而止。
顧啟銘顧不得被扭了一圈的耳朵，緊緊盯著顧母的眼睛。
“七年前黎夏墜海，屍骨無存，七年後，黎夏突然出現在我面前，就連黎夏自己都不知道墜海的過程中發生了什麼，只說拼命從海里游上來之後，就發現已經是七年後。”
“我和黎夏朝夕相處，我比您更熟悉她，所以我從未懷疑過她的身份，但我知道您未必接受得了，將她接回家的第一件事，我便幫她辦了新的身份……”
顧啟銘將所有事情和盤托出。
顧母的表情從一開始的空白逐漸變得茫然，變得混亂，最後呼吸越來越急促。
顧啟銘趕緊加重攙扶的力道。
“您還好吧？”
“我、我沒事……”顧母迷茫的下意識向前抓了一把，顧啟銘見狀趕緊把另一隻手遞過去。
掌心抓到實物，顧母終於一點點找回理智。
也不知過了多久，呼吸逐漸平靜下來的顧母猛地看向顧啟銘。
“那你為什麼不早告訴我？！”
顧啟銘面上難掩擔憂。
“您和黎夏已經熟悉了幾個月，應該背地裡也有了不少猜測，但如今我告訴您真相，您情緒還是如此激動，如果我在黎夏一開始回來的時候就跟您說實話，您十有八九得當場暈厥，我不能冒這個風險。”
顧母：“……”
有時候顧母不得不承認，她這個兒子還真是瞭解她。
“嘶——”突然捱了一拳的顧啟銘很震驚。
“您打我做什麼？”
顧母的大腦一邊處理海量資訊，一邊還沒忘了教訓兒子。
“老孃又不是什麼病西施，就算你告訴我真相，我一時接受不了暈過去，難道醫院還不能把我救回來？誰讓你這個臭小子自作主張瞞著我，害的我跟夏夏幾個月都不能相認？所以打你都是輕的！”
顧啟銘理虧，只能任打任罵。
等顧母發洩完了，顧啟銘才試探著開口。
“那您現在要進去和夏夏談談嗎？”
顧母思索幾秒，還是拒絕了。
“你得給我留點兒時間緩緩，不然我怕我突然和夏夏面對面，會真的撅過去，到時候擔驚受怕的還是夏夏。”
等黎夏從病房出來的時候，顧母已經不見了。
“伯母呢？”
顧啟銘不著痕跡的揉了揉被掐的青紫的手臂。
“母親受到驚嚇，我讓她先回去休息了。”
回到家，黎夏將女兒抱回房間，等女兒呼吸平穩，才放輕腳步回房。
夜已深，黎夏卻沒有絲毫睡意。
視線落在前幾日從書房拿出來的相簿，黎夏鬼使神差的走過去。
相簿很沉，每一張都記錄著一家人幸福的時刻，黎夏一張張翻閱著，總覺得照片上的一幕幕好像就發生在昨天。
可當翻到下一本，黎夏突然愣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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