衙門外百姓中一聲大罵,隨後便有人扔出一個臭雞蛋,精準無比地砸在陸洲白腦袋上。
腥臭的蛋液糊了滿頭,陸洲白的臉,瞬間綠了。
門外百姓頓時鬨然大笑。
衝動了!
逐雀懊悔地收回扔雞蛋的手,主子早就下令小心行事,這裡人這麼多,萬一暴露可就糟了。
他忐忑地望了一眼主子,卻見主子非但沒有生氣,反而朝他遞來一個滿意的目光。
他頓時愣住。
他已經很久沒見過主子,露出過這般生動的神色了。
“啪!啪!啪!”
蘇念初連拍三下驚堂木,才壓下門外的喧譁聲,壓住嘴角的笑意,接著問:
“蘇娘子,這群下人雖屬陸家,卻久在你手下當職,確屬親故,做不得實證。”
蘇照棠本沒想過人證能奏效,走這一步,不過是為了讓陸洲白的名聲更臭一些。
她抬頭肅聲道:“妾身請求與仁心堂王大夫,當堂對質!”
李承翊看到這裡心中一動,眼裡劃過異彩。
原來讓他下藥埋的棋,並非用於栽贓陷害案,而是在這裡。
蘇念初聞言自然無有不應:“勞煩錢大人走一趟縣衙大牢,提審此人。”
錢通頓時露出尷尬之色,見蘇念初目光逼視過來,才不得不道:
“少卿大人,那大夫王倉用百斤銅給自己免了罪,出去了。”
蘇念初當即冷笑“按大虞律,唯勳爵加身者,能以銅錢免罪,錢大人倒是慣會變通的。”
錢通有苦難言,那是承恩侯府來領人,他哪敢不給啊。
蘇念初夜不欲多計較此事,直接下令讓差役去仁心堂抓人。
王倉這幾日本就異常煩躁,控制不住情緒,驟然被抓,直接一路從仁心堂罵到縣衙。
在看到縣衙裡的蘇照棠等人後,頓時更加暴躁。
他甩開兩邊架著的差役,熟練地跪下就道:“大人,小人醫術不精,上次替這位陸夫人看診時,是不慎開錯了藥方。
可小人已經認過罪,也罰過錢了,大人再抓小人是何道理?”
“自然是有別的話要問你。”
蘇照棠走到王倉面前,居高臨下地看著他:
“王大夫,你治腿傷失手一事,妾身暫時不與你計較,那馬車失控一事呢?”
王倉身子驟然僵住。
這事不是早就翻篇了嗎?證據早被他親自毀得乾乾淨淨,蘇氏怎麼知道的?
“大夫王倉,蘇娘子問你話,你為何不答?”
蘇念初一拍驚堂木,激得王倉一個激靈。
“三個月前,陸家前去隆福寺祈福,歸途馬車失控,可是你下藥所致?
本官勸你好好想想再說,若事後查出拒罪不認,罪加一等!”
王倉冷汗狂冒:“與小人無關啊,小人與蘇氏無冤無仇,小人為何要害她?”
陸洲白擰眉:“那馬車我事後查驗過,沒有問題……”
“妾身有證據。”
蘇照棠一言打斷陸洲白,從袖中取出一張薄紙:“這是妾身暗中蒐羅多日,才從王大夫家中尋到的藥方,可致馬兒狂躁。”
她說著直接將藥方交給宮太醫。
宮太醫目光一掃,點頭道:“的確是致人畜亢奮之猛藥。”
王倉聽得身子一顫,眼神都渙散了:“不可能……”
他猛地爬起來,一把搶過藥方,看完後立刻鬆了口氣,大笑起來:
“這是假的!我當時用的藥方,根本不是這個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