誰也不想留在這個晦氣的地方,便是腹瀉未止也跑得飛快。
不過一眨眼的功夫,葉府就空了,徒留宴場一片狼藉。
陸洲白也走了,渾然忘了還在屋裡躺著的葉可晴。
葉可晴在屋裡等了許久,才從碧玉口中得知夫君已經走了,不禁氣地哭出聲來。
白眼狼,勢利眼!
她就知道沒了侯府嫡女的身份,陸洲白一定會冷待她。
她要跟父親、弟弟還有姨娘告狀!
然而直到天色泛黑,父親、弟弟、姨娘三人,都無任何一人過來看她,頓時慌了。
“碧玉,快去找姨娘!”
姨娘一定是聽到了宴會的風聲,她定要趕在姨娘弄清事態之前,阻止她!
而與此同時,陸洲白已回到家中。
甫一踏入家門,他便見母親袁氏一臉幽怨地迎了上來。
“老話說得沒錯!
當真是有了兒媳忘了娘,你跟晴兒去赴宴吃香喝辣的,獨獨把娘扔在家裡,娘到底有什麼……”
袁氏話到一半,忽覺不對,朝陸洲白身後望了望,詫異道:
“晴兒呢,她怎麼沒跟你回來?你是不是又惹她生氣了?”
袁氏板起臉來:
“娘跟你說了多少次,你怎麼就不聽?
她是侯府嫡女,金尊玉貴,脾氣嬌貴,你多讓著些!
你的前程還要靠侯府提拔呢,這天天把媳婦氣回孃家,算個什麼事兒……”
陸洲白本就煩躁,聽娘一陣嘮叨,壓在心裡的怨氣立刻湧了上來:
“我就是聽了你太多話,才會鑄成今日這般大錯!”
此話一出,袁氏臉色黑了:“兒子,你說話要講良心,這些年來娘哪點做錯了?
要不是娘,你能娶到人家侯府的千金?”
“哪裡還有侯府千金?”
陸洲白冷笑:“葉可晴就是個冒牌貨!承恩侯今日宴出了亂子,已被削爵,徹底倒臺。”
“什麼?!”
袁氏驚得倒退幾步,“前幾日不還好好的麼,怎會……”
“娘知道,侯府原本的真千金是誰嗎?”
陸洲白步步逼得母親後退,“是棠兒!是您想方設法,要趕出家門的棠兒!
兒子今日眼睜睜地看著她被封為縣主,卻連上去恭賀一聲,都做不到。
這一切,都是拜您所賜!”
說到最後一句,陸洲白幾乎吼了出來。
袁氏臉色徹底蒼白,踉蹌一步摔在地上,一臉不敢置信:
“怎麼可能?那個賤婦……”
“閉嘴!”
陸洲白厲喝一聲,嚇得袁氏一個哆嗦:
“娘,我會將棠兒哄回來。
等她回來,若再從娘嘴裡聽到半句罵她的惡言,休怪兒子無情,將你送回青城老家!”
說完,陸洲白拂袖即走。
袁氏坐在地上,半晌爬不起來。
看著兒子越來越遠的背影,她淚流滿面。
“明明是你想趕走蘇照棠,怎麼又成了孃的罪過了?”
陸洲白全然沒將與母親的爭執放在心上。
他此刻一門心思都在想,該怎麼去跟棠兒賠罪。
賠罪,少不得賠禮。
他思索片刻,忽然目光一亮。
棠兒喜歡香雕。
他記得自己升任起居舍郎時,有人送了一盒龍腦香片作為賀禮。
棠兒看到,定會十分喜歡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