何必在乎一個死人的想法。
片刻後,蘇照棠帶著瓊枝出了陸宅大門,一眼便望見停在門口裝飾華麗的黛青色馬車。
這是葉可晴的陪嫁。
許是聽到動靜,馬車車簾掀開一點縫隙,露出葉可晴那張輕蔑又得意的嘴臉,語氣卻是低落:
“姐姐,這可如何是好?我這馬車是寬大,可內裡裝著祈福用具和糕點,只能坐下三人,實在沒辦法擠出空餘了。”
“可晴,你不必愧疚。”
陸洲白看不到葉可晴的臉,立刻安慰起來:
“你姐姐向來大度,亦從來不在乎這些外物,她獨自去坐家中馬車就是。”
蘇照棠聽著,竟也沒反駁,甚至順著說:
“葉妹妹這架馬車,當真華麗又厚重。光是上面鑲嵌的寶石,就價值數百貫了吧?姐姐真是羨慕得緊。”
說完,蘇照棠轉身徑直走了。
葉可晴聽得一頭霧水,蘇照棠這是何意?服軟?
她心中不解,渾然沒發現車內陸洲白與袁氏聽到這話後,眼神立刻有些不對了。
小小插曲後,兩架馬車終於出發。
陸家的馬車簡樸寒酸得很,後面跟著的又異常高大華麗,兩相對比下,路上行人望見都要多看兩眼。
辰時前後,陸家馬車到達京郊靈真觀。
袁氏從馬車上下來,看到觀前絡繹不絕的香客,頓生感嘆:
“往日只見隆福寺那邊香火鼎盛,沒想到靈真觀這邊也不差呀。”
“母親有所不知,這靈真觀從前可是靈真公主的道場。
如今靈真公主雖已飛昇,道場卻是留了下來,供百姓燒香祈福之餘,還有諸多達官顯貴在此地清修呢。”
“原來如此。”
袁氏笑呵呵地拍了拍葉可晴的手:“可晴不愧是侯府出身的貴女,這些事兒啊,娘還是第一次聽說呢。”
“母親謬讚了。”
葉可晴謙遜一笑:“兒媳聽聞姐姐素來長袖善舞,再多些時間,想必也能拾人牙慧,打聽到這些訊息。”
說完,她看向蘇照棠,眼裡多了一抹譏諷:“姐姐覺得,妹妹說得對嗎?”
蘇照棠根本不接話茬,道:“母親,我們快上山罷,莫要誤了吉時。”
袁氏立刻被轉移了注意,拾步上階。
陸洲白亦是沒察覺兩妻暗中交鋒,提步入觀。
葉可晴看著三人遠去,好似一拳打在棉花上,心裡別提多悶氣。
可眼下場合不對,她也不好發作,只能跺了跺腳,忍下這一口氣跟上。
觀內。
李素心早就安排好一應事宜,燒香十分順利。
上香過後,距離齋房開放尚有些時辰,眾人各自散開。
陸洲白朝母親使了個眼色。
袁氏立刻心領神會,朝著之前蘇照棠離開的方向找了過去。
另一邊,蘇照棠卻是帶著瓊枝,來到了供奉逝者的往生堂。
她輕車熟路地找到一座牌位前,點燃線香,恭恭敬敬地跪在蒲團前,眉眼柔和下來。
“師母勿怪,徒兒今年傷了腿腳,行動不便,錯過了清明節,到今日才來看您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