袁氏看出兒子的怨恨,委屈又心寒。
不過五十貫錢而已。
她含辛茹苦將兒子拉扯大,難道連點體己錢都不能存了嗎?
這次是她犯了點小錯,可她也不是有意的。與高大人商談的機會沒了,讓蘇照棠再找就是,何至於怨上她?
“夫君,母親並非有意,您消消氣。”
蘇照棠不緊不慢地開口,“妾身看家中今日諸事不順,許是上次去隆福寺犯了忌諱,不若去靈真觀請人回來做個齋醮,去去晦氣?”
陸洲白從來不信鬼神之說。
但這段時間,他的確沒有一件事是順心的,就連在外結交權貴,都比往日困難得多。
不過道觀齋醮花費不小,這筆錢又從哪裡來?
他剛想到這裡,就聽蘇照棠又道:
“母親素來節省,想來身邊還存著一筆。
家中賬務艱難,母親也看在眼裡,兒媳懇請母親先行墊付齋醮花銷,請神祈福。”
陸洲白眉頭頓松,恭身朝袁氏拜了一禮:“還請母親多為陸家著想罷。若是母親願意供給齋醮,今日之事,兒子權當母親沒有做過。
還有那50貫錢,也請母親儘快交給棠兒去櫃坊平賬。”
“你……你們!”
袁氏氣得嘴唇發顫,久久說不出話來。
這是讓她把那50貫錢掏出來還不夠,還要把蘇照棠討好她,孝敬給她的那些金銀細軟也掏出來貼補家用?
若是不給,兒子就不準備原諒她了?
“洲白,你當真要這般欺負娘?”
“母親怎能說是兒子欺負您?”
陸洲白麵露不虞:“只是暫借而已,待得家中賬上有了餘錢,這筆錢自會還給您。”
可照兒子這個敗家法,賬上能有餘錢剩嗎?
袁氏心中絕望,卻礙於兒子咄咄逼人的眼神,不得不點頭:“好,明日……”
“今日母親就將銀錢送來吧。”
陸洲白再次打斷,“棠兒方才都說了,櫃坊約定的日子沒幾天了,拖不起。”
“好……好得很!”
袁氏恨恨地望著兒子:“劉嬤嬤,去!去拿錢,全都拿來!”
陸洲白避過母親的目光,薄唇微抿,沒有吭聲。
待得袁氏寒著一張臉走了,他才回頭看向妻子,蹙眉道:
“棠兒,母親於我有養育之恩,本不該如此苛責。你怎麼提出這般忤逆的法子?”
既覺不妥,怎麼也不見你反駁,反而順著意思往下說呢?
蘇照棠眼底掠過一絲譏諷,表面卻是乖順道:“是不妥,可妾身行動不便,一時間也變不出錢來,只能出此下策了。
母親雖有幾分私心,待夫君您,待陸家卻都是好的。興許等這陣子過去,氣便消了,夫君且寬心吧。”
“但願如此。”
陸洲白嘆了口氣,又道:“林素心當年在青城靈真觀入道,如今來了京城,應就在京郊靈真觀裡。
你既與她冰釋前嫌,不若就請她過來,商量著看能否少些花銷。”
“夫君,這花銷不能省。”
蘇照棠神色一正,反駁道:
“若只是素心道長一人便也罷了,齋醮儀式需多位道長配合,若是剋扣這筆錢,只怕會讓靈真觀誤以為陸家對三清不誠。
京城多有權貴通道,這事若是傳開……”
她話沒說全,陸洲白卻已明白其中意思,立刻打消了之前的念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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