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您這不是害兒臣嗎?
二皇兄對您的皇位可是勢在必得,兒臣哪敢跟他搶啊。”
老皇帝被氣得猛地咳嗽起來:
“混賬東西!膽小如鼠,日後如何堪當大任?”
“父皇您說得對,兒臣就是膽小。”
李承泰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:
“父皇您也別指望兒臣爭氣了,有些事兒臣雖不參與,但也看得真真兒的。
您都把隴西軍送到二皇兄手裡了,要是六哥沒了,下一個太子非他莫屬,誰也爭不過他。
兒臣還想多活幾年呢,您就別打其他主意了!”
老皇帝被氣得臉色通紅,隨手抄起玉枕就扔了過去。
“滾!你給朕滾!”
李承泰一個靈活閃身避開玉枕,嘻嘻一笑:
“父皇息怒,兒臣這就滾!”
說完他轉過身,笑容瞬間收起,眼裡盡是冷意。
這老頭兒真以為自己還是年輕的時候,能翻手為雲覆手為雨,想讓誰繼位,就讓誰繼位嗎?
做他的春秋大夢去!
當年他母妃的母家,因為弄丟了敬獻上朝的寶物,就被滿門流放。
母妃也因此失寵,鬱鬱而終。
他自幼年起住在十王居,要不是有六哥護著,早就不知道死在哪個犄角旮旯了。
皇位,只能是六哥來坐。
其他不管是誰,他都不認!
心裡如此想著,李承泰出了殿門看到李嬰,立刻換上一副心有餘悸的樣子:
“二皇兄,你也來看望父皇?”
不等李嬰試探,他便拍著胸口,一臉後怕地說道:
“你可得進去幫我勸勸,父皇居然想讓我當太子,嚇得我立馬就跑了。
我三年前就說了,只想當個閒散親王,這儲君之位,我看還是二皇兄你最適合坐。”
李嬰聞言心下微沉,面上卻是不顯,笑道:
“十三弟不是最喜歡你六哥嗎?怎麼這會兒忽然倒戈了?”
“我自然還是更喜歡六哥,可……”
李承泰搖頭,深深嘆了口氣:
“不說了,趁著宮門沒落鎖,我再去看看六哥,失陪了。”
言罷,李承泰匆匆離開。
李嬰眯了眯眼,目送他離去。
待得周能從殿內出來,允他入內,他立刻收回視線,整了整衣襟,踏入寢殿,徑直跪在床前。
“父皇,兒臣特來請罪。”
老皇帝看著自己的二兒子,目光冰冷,輕哼一聲。
“睿王救朕有功,何罪之有?”
李嬰頭更低了:
“是兒臣救駕不利,讓父皇受傷。
兒臣是派陸洲白入內,口出奇言,令吳相如鬆懈,好讓藏身在暗中的箭士偷襲。
不曾想箭矢還未放出,倒是讓左統領搶先了一步,致使父皇對兒臣生了誤會。
兒臣的冤屈,真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。”
李嬰哀聲一嘆,五體投地,跪下大喊:
兒臣對父皇之心,天地可表,絕無害您之意,還請父皇明鑑!”
此番話道出,老皇帝冷淡的目光立刻有了些許動搖。
他看著跪伏在地,久久不動的兒子,眼神逐漸複雜。
罷了。
就當是他,欠她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