聽到輕輕的敲門聲,他放下手裡的書,起身開啟房門。
看到嬸嬸站在門口,他略略有些吃驚,“嬸嬸,你找我有事?”
李秋月的臉色有些蒼白,定定地看著顧硯池,半晌才說,“你叔叔回來了,在樓下等著,叫你趕緊去呢。”
只看一眼嬸嬸的臉色,顧硯池就知道,事情似乎有些不妙。不過,他還是拉上房門,大踏步走下樓去。
雖然是在家裡,顧天成坐在柔-軟的沙發上,依然保持著軍人特有的挺拔身姿。
看到侄子出現在面前,他的眸子裡瞬間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凌厲,“把今天林美琪來找你的經過,一五一十,全說出來,一個字也不許隱瞞。”
“是!”
顧硯池下意識地挺直了脊背,目光堅定地看向叔叔,沉聲說,“林美琪今天來找我,說要對我進行專題採訪。我覺得,我本人沒什麼可採訪的,便帶她去了烈士陵園。”
“那些烈士們為國捐軀,已經長眠於地下,但他們的父母妻兒還在。他們目前的生活狀態,才是我們這個社會需要特別關注的話題。”
“假聰明!”
顧天成很想一個大耳括子甩在那張英氣勃發的臉上。但他忍住了,只冷冷地說,
“到了烈士陵園,你還對她做了什麼?”
顧天成的身份,除了是叔叔,還是司令員,守-備區最高行政長官。所以,顧硯池只得實話實說,不敢有絲毫隱瞞。
“林美琪同意我的說法,覺得這些烈士家的生活狀態的確值得關注,但她的任務是對我進行採訪。戰鬥故事肯定沒啥好講的,我想了想,只得跟她談起,我養傷期間的心路歷程。”
丈夫生這麼大的氣,還讓顧硯池陳述林美琪來採訪他的經過,肯定是因為,顧硯池處事不當,把林美琪這個大小姐得罪了。
想到這些,李秋月忍不住在一旁插了一句嘴,“這麼說,你並沒有聽從我的吩咐,仍跟她講夏青羅的事。”
“我的身體能恢復到這個樣子,青羅功不可沒。”
顧硯池的身體有些僵硬,語氣也變得更加森冷,“談到我的康復,青羅這個話題,就沒辦法繞過去。”
在一個女人面前談論別一個女人,簡直就是亂彈琴!
顧天成強壓怒火,“林美琪因此生氣了?”
“林美琪是個豁達的女孩子,她跟我又沒有關係,怎麼可能生氣。聽說青羅醫術高明,還對她產生的濃厚的興趣。”
顧硯池停頓一下,見叔叔沒有表示強烈反對,才接著說,“青羅每天都會來霍副司令員家給舒姨治療,我們在大院門口碰上了,便一起去了霍副司令員家。”
顧天成只覺得頭皮一陣陣發麻,“這麼說,你是在霍家成功地把林美琪這丫頭惹毛的?”
原來是林美琪回家告狀了,怪不得叔叔生這麼大的氣。
顧硯池感覺自己比竇娥還冤。
他不想在背後談論別人,只得含混其詞。
“林美琪在霍家,的確是生氣離開的。可這事跟我沒關係,不信,你可以去問林美琪。”
你說沒關係就沒關係了,簡直是太天真了。
顧天成面無表情,“收拾一下,現在就回特戰隊。不過,你最好記住,你只是個普通的特戰隊員,必須無條件服從命令聽指揮。”
顧硯池下意識地併攏了腳跟,回答了一聲“是!”便轉身上樓,回自己房間開始收拾。
李秋月擔心地看著丈夫,“你讓硯池回特戰隊當一名普通隊員,對他是不是太殘酷了。”
“我給了他機會,是他自己不好好把握,怨得了誰。”
顧天成冷冷地說,“不要以為,他是我顧天成的侄子就可以為所欲為。他想回特戰隊,就只能從零開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