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到兒子的手上全是血泡,夏漢民不由得口吃起來,“怎麼,怎麼會弄成這個樣子?”
“怎麼會?問得真好!”
夏青華一臉悲愴,“你們說讓我來這兒當脫產幹部,坐在辦公室,喝著茶,看著報紙,拿著高工資,還有款式最好的腳踏車隨便我挑。真實的情況卻是……”
“每天在工地上做小工,幹活稍慢一點就要受別人的白眼。手上全是血泡,腫得連碗筷子都拿不穩,卻不敢吭一聲……就是監獄的犯人,有什麼分別。”
這一刻,他似乎忘記了,在工地上幹活的人很多,並不只他一個人。跟他一樣做小工的,還有不少年輕女孩子。當然,這些女孩子,無一例外,都是農村人。
夏青華越說越激動,一張臉脹得通紅,面部肌肉也跟著扭曲起來。
只看一眼兒子的模樣,夏漢民就知道,他沒有說謊。
兒子受這麼多苦,是他沒想到的。更沒想到,兒子居然會在這種惡劣的環境下,堅持下來。
“青華,你先冷靜冷靜,別這麼激動。”
夏漢民努力讓自己的語氣保持鎮靜,“周建國呢,你把他叫出來,我有話問他。”
“問他有個庇用。”
想到自己再也回不去了,夏青華就感到崩潰,“人家當時跟你是怎麼說的,你又是怎麼跟我說的?他跟青羅,壓根就不是你們說的那種關係,你們憑什麼認為,人家可以讓我隨便佔便宜?”
“這個,不是,你聽我說……”
夏漢民心裡一著急,說話便有些語無倫次,“周建國喜,喜歡青羅,肯,肯定是真的。問,問題主要出在青羅身上。她,她要是稍微對人家好點,哪兒來的這一檔子事。”
“爸的意思是說,如果我真跟周大哥談戀愛,你們就可以心安理得,理所當然地趴人家身上吸血了,對吧?”
夏青羅冷冷地說,“也幸好我沒跟人家有什麼關係,否則,周大哥這個冤大頭,可就當定了。”
夏青葉終於感到了絕望,“這麼說,我的軍大衣,徹底沒指望了。”
夏青羅冷冷地說,“想穿軍大衣,自己掙錢,為什麼要靠別人?我跟你一樣大的時候,每個月都給家裡上繳45塊錢,什麼樣的軍大衣買不到。”
夏青葉吱唔,“可我現在不還是學生嗎?”
“當時我也是學生,馬上就要參加高考了,不也照樣退學,去給人當保姆,給家裡掙錢。”
林靜嫻忍氣說,“當時咱們家不是困難嗎,你奶奶病重,住院做手術需要一大筆錢。當時剛好有個掙錢的機會,我們才讓你退學。總不能,你吃過的苦,讓你的弟弟妹妹也跟著再吃一遍吧。”
夏青羅冷哼,“你捨不得讓弟弟妹妹們吃跟我一樣的苦,卻捨得讓我一個人吃盡苦頭?你為家裡所有人都想到的,唯獨沒考慮過我的感受。”
“我退學當保姆,在你們看來,是理所當然。發現周大哥對我有意思,你們又想盡辦法占人家的便宜。你們有沒有想過,你們這樣做,將我置於何地?讓別人怎麼看我?”
話音未落,周建國便一步跨了進來。
看到院子裡這麼多人,他不禁驚訝,“你們這是……”
夏青羅苦笑,“周大哥,因為你上次的慷慨,再次給自己惹上了大-麻煩。我爸媽已經開了購物清單,讓你照著清單給他們採購呢。”
周建國的一張臉沉了下來,“這麼說,你們還真把我當冤大頭了。”
他實在是想不明白,夏青羅這麼好的一個女孩子,怎麼會有這樣貪婪的父母,這樣奇葩的家人。
夏青羅之所以拒絕他,也許是因為,不想讓她的孃家人吸他的血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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