電話是透過話務員人工轉接的,根本沒有任何隱私可言。通話的時候,誰也不知道,這條線路上,還有多少隻耳朵在聽他們通話。所以,正經事,還真不能在電話裡說。
叔叔說話,向來言出如山,根本就不給人留一點反駁的餘地。
從小到大,叔叔都對他寄予厚望。對他的要求,有時候竟到了近乎嚴苛的地步。這次在電話裡說得這麼嚴肅,情況好像有點不妙。
顧硯池心裡不禁泛起一陣不安,既有對未知命運的忐忑,也有對叔叔嚴厲管教的無奈。但無論如何,他都必須回去,面對這一切。
他心情鬱悶之極,卻也只得說,“知道了,我明天回來。”
他垂頭喪氣地回屋,跟霍驍一樣,把自己重重地扔在床上。
只一看顧硯池的表情,霍驍就知道了電話的內容。
他不由得感慨,“咱們這一對難兄難弟,這一次,怕是在劫難逃了。”
顧硯池苦笑了一下,卻沒有接話。
霍驍的情況,跟他其實不一樣。
霍驍從小就調皮搗蛋,經常惹事生非,為此沒少挨父親的胖揍。不過,這並不影響他成為父母心目中,最疼愛的那個孩子。
顧硯池自幼便父母雙亡,在爺爺奶奶和叔叔嬸嬸家中長大。沒有人會動他一根小手指頭,幾乎所有人都對他客客氣氣,甚至可以說是呵護備至。
只是,那種難以言喻的疏離感,卻如同無形的屏障,無時無刻不在困擾著他。
這種疏離,並非來自言語上的冷淡,而是源自內心深處的一種微妙隔閡。
所以,離開家去部隊當兵的時候,他竟有一種解脫般的輕鬆。
受傷後,重新回到那個熟悉而又陌生的家,那種疏離感就更深了。如果不是夏青羅,也許,他這輩子都不可能從家庭的陰影中走出來。
見他的臉色突然變得十分難看,霍驍突然感到有些不忍。
“回去就回去吧,有什麼大不了的。明天我爸會派司機來接我,到時候一起吧。不過,咱們事先可說定了,回的時候一起回,來的時候也一起,不許私自行動。”
這個條件公平,顧硯池一口就答應下來,“行,這事咱們就這麼說定了,不許私自行動。”
但他很快就想到了一個嚴重問題。
“我們倆倒是約定共同進退了,青羅的身邊,卻不止我們倆個男人。孔軍這小子並不是盞少油的燈,要是他不按套路出牌,趁虛而入……”
“你不說,我還差點忽略了這個問題。”
霍驍飛快地說,“除了孔軍,還有周建國。我早就發覺,這小子搬到四合院跟青羅同住,沒安著好心。那天我跟孔軍找到四合院的時候,就發現了他的異常。”
“近水樓臺先得月,他跟青羅可是同在一個屋簷下,要是真存了什麼心思,咱們可是防不勝防啊。”
一個孔軍就夠難對付了,現在又鑽出了一個周建國,還跟夏青羅同住在一個院子裡,顧硯池頓覺壓力山大。
只一瞬間,他就下了決心。
“也不用等司機來接,明天一早我們就回去交差,爭取在最短的時間內脫身回來。無論如何,我們明天都得跟青羅見上一面,不能讓孔軍和周建國鑽了空子。”
夜長夢多,要是等到下個禮拜天,天知道還會出現什麼變故。
霍驍一口便答應下來,“行,這事就這麼愉快地決定了。”
第二天,起床號還沒響,顧硯池和霍驍便摸黑上路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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