孟綰話裡的意思,再明白不過。
如果陳家撤案,不再起訴蘇旎,事情傳出去,便是方副市長和陳家忌憚周平津和周家的權勢。
是周平津和周家以權勢壓人,才不得不讓陳家忍氣吞聲放過蘇旎。
而且這樣一來,就預設了蘇老爺子的死跟陳家無關。
老爺子的命,換蘇旎的逍遙法外。
如果蘇酥不答應陳家撤案,那不僅是蘇老爺子白白死了,蘇信和胡云喜也會從此恨透了蘇酥。
該怎麼選?
她該怎麼選?
她閉眼,直接結束通話了電話。
“小夫人,這是怎麼啦?”
王媽看著她,心疼的緊,忙拿了帕子出來,一邊給她擦眼淚一邊問。
“王媽,平津在開會,我聯絡不上他……”蘇酥說,聲音哽咽的不成樣子。
“那、那打給夫人試試?”王媽建議。
蘇酥搖頭,苦笑,“不用了,蘇家的爛事,不該糟汙了周家的人。”
周平津娶到她這個幫不上半點忙卻還一直拉扯他後腿的妻子,還真是倒黴吧。
“小夫人,你可千萬別說這種話,夫人和周公子可是真心疼您的。”
王媽也皺眉,嘆道,“只是這事,蘇家真的是辦得太荒唐太不像話了,害死小的又逼死老的,真是報應。”
蘇酥點頭,吸吸鼻子抹掉臉上的淚,挺起胸脯態度變得堅定道,“不用跟平津說了,這件事我自己處理就好。”
車子以最快的速度開進醫院,在急診樓前停下。
蘇酥衝下車,王媽和張明成匆匆跟上她。
老爺子還躺在急診室裡,靠機器維持著最後一口氣。
蘇酥撲到床邊,看著躺在病床上閉著雙眼面如枯槁般的老爺子,去握住他的手,開口顫聲喊,“爺爺……”
老爺子嚴重腦出血,已經說不出話,也睜不開眼,身上更加動彈不得。
只是大腦的意識還在。
聽到蘇酥這一聲“爺爺”,老爺子沒有任何的動靜,只是眼角的位置,兩行老淚緩緩落了下來。
蘇酥看著,立馬捂住嘴,有些泣不成聲。
她握緊老爺子的手,“爺爺,對不起,你原諒我,原諒我……”
她話音剛落,一旁的儀器發出“滴滴滴——”尖銳的叫聲,螢幕上原本顯示的曲線,迅速地被拉成一條直線……
王媽站在蘇酥身後,立刻大叫醫生。
醫生衝過來,對老爺子進行搶救,可是已經毫無作用。
蘇酥退到一旁,怔怔地看著撒手人寰的老爺子,內心,在這一刻竟然變得無比的平靜。
從此,她在蘇家的最後一絲牽掛也沒有了。
蘇家,真的和她再無瓜葛了。
“酥酥!”
忽然,身後傳來一聲無比慈愛的帶著濃烈心疼的呼喚。
蘇酥扭頭,就見鹿霜和周正成匆匆趕來。
蘇酥原本止住的眼淚瞬間又湧了起來。
“爸,媽——”
鹿霜大步過來,抱住她。
周正成緊跟其後。
兩個人看著病床上已經沒了心跳跟呼吸的老爺子,皆是一臉哀痛。
醫生已經放棄了搶救。
醫護人員不認識蘇酥,但認識鹿霜和周正成。
畢竟一個是京大校長,一個是國畫大師。
“周先生,鹿校長,蘇老先生已經去了,節哀!”為首的醫生對周正成和鹿霜恭敬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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